“那你离开梁氏想干什么?”江觅比较理智,年近三十转行,不是一个小事。梁绪平提起这个眼睛有些发亮,“你说我当自由摄影师怎么样?”他放下酒杯,双手比划出一个拍照的动作,“自由,不动脑子,我喜欢,我现在就喜欢不动脑子的工作。”江觅笑了:“你以前就很喜欢摄影。”“我大学参加了三次摄影比赛,都得奖了呢。”梁绪平得意洋洋地说。江觅道:“等梁总出差回来,你就递辞呈吧。”“他一回来我就递?”梁绪平语气震惊。江觅又笑了一下,只是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楚,“你不就是想听我说这句话。”梁绪平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好兄弟,来来来,干杯干杯。”江觅伸出手,两只盛满了宝石红颜色液体的酒杯轻轻一撞。城市里的夜晚看不见璀璨的繁星,只能看见一弯浅浅的冷月,梁绪平压在心头许久的事有了倾诉的对象,并且做出了抉择,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和江觅一样后背抵着花墙,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过了片刻,他忍不住说:“江觅,有时候吧,我真的是佩服你。”江觅:“嗯?”“你看我们,人生或多或少都走了一些弯路,但是你看你吧,永远对未来的目标清晰明确,并且执行力强,你说你这辈子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梁绪平道。江觅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谁知道,我今年才二十七。”“靠,你都二十七了啊。”梁绪平语气感慨。“你也二十八了。”江觅说。“唉,我都二十八了。”感慨完年龄,梁绪平吐槽起他发展战略部的一个下属,年前,他看好一个新能源公司,但是那个下属居然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他那眼神告诉我,我他妈要不是梁鸿的儿子,十辈子也当不成他的上司。”梁绪平气愤道,“不过最可气的是结果那公司年后就暴雷了。”江觅也吐槽起了他在u国上班的事。江觅和梁绪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聊过天了,他们聊过去,聊未来的打算,两个人说到凌晨两点,还意犹未尽。还是江觅提起梁绪平明天还要去公司加班,虽说要离职了,但是离职前应该做的工作还是应该尽职完成。江觅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两点半了,回去睡觉吧。”这个时候,天台也飘起了毛毛细雨,“行,老天爷也催促我们去休息了。”梁绪平伸了个懒腰,对江觅道:“你也喝了不少,又这么晚了,不回去了吧?”这么晚了,代驾也不好找,而且江觅没有半夜必须回家的必要。“明天回去。”江觅说。梁绪平拿起剩下的半瓶酒下楼,“那行,正好我今天让阿姨把客房收拾出来了。”
两人下到二楼,梁绪平打开客房的房门,他扭过头来调侃江觅:“诶,江觅,你在我家住了那么多晚上,这是第一次睡客房吧。”“滚吧,江律师困了。”江觅没好气,他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行行行。”梁绪平又问,“洗澡吗?我去给你拿件我没穿过的睡衣。”“好。”江觅说。江觅回国不过四五天,时差还没倒过来,但是加州时间现在是上午,意味着江觅一晚上没睡觉,所以他有些困了。洗漱过后,江觅便上床闭上了眼睛。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胀疼。江觅换了个平躺的姿势,想把这股疼忍过去。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股疼痛越来越明显,且从胀疼演变成了灼热的疼痛。江觅不由得嘶了声,想起他今天没有带药来梁家,江觅按住疼痛传来的位置,伸长手,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某人的电话。一分钟过去了,没人接。两分钟过去了,电话因为没有人接挂断了。江觅只好又打了一遍,不过梁绪平依旧没有接。感觉到这胃疼没有药不可能弱下去,江觅只好白着脸下了床,缓步离开房间,慢吞吞地挪到梁绪平的房门口,用力地敲他的房门。然而一分钟过去了,梁绪平没有反应,两分钟后,江觅依旧没有听到门后有任何动静。他疼得面色都有些扭曲了,就在他在疼痛里抽出理智来思索,梁绪平睡的像死猪一般,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时,他身后的那间房门忽然打开了。梁锦奕面色不虞地盯着大半夜敲梁绪平房门的那个男人,语气不爽道:“现在才四点,你大半夜……”话还没说完,对面那个穿灰色丝质睡衣的男人转过了头,梁锦奕眼睛顿时一眯:“你怎么了?”江觅也挺能忍疼的,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胃病犯了。”梁锦奕又追问:“那你砸梁绪平的门干什么?”江觅:“没带药,让梁绪平起床给我……嘶,买药。”梁锦奕闻言,猛地合上了房门。江觅看着弟弟毫不留情就关上了房门,这下不仅仅是胃疼了,心都有些疼了,这弟弟怕是哄不回来了。想着,他的腹部疼得一痉挛,江觅浑身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梁锦奕穿上外套拉开门,就见江觅跌坐在梁绪平的门口,头发都被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打湿了,他磨了磨牙,两大步上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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