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你是不是阳痿了?”
苏凡很快从自怨自艾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转而将矛头指向我,他质疑我的功能性。
我搞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跟这个词扯上关系。
难道我长了一张惯会阳痿的脸?
“就,不想做啊。”
和之前天天做的原因差不多,就只是想不想的区别而已。
苏凡低声笑了,笑得很阴。
但也许他从来都是这样笑的,只是之前他年轻,有一张平凡但是饱满干净的脸,所以在我们热情交缠的某些瞬间,我觉得他甚至有几分可爱。
但现在他像是风干了的昨日黄花,脸颊瘦削、眼眶凹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要扯不扯,总像是在嘲弄着谁。
而他的触碰又是那么冰凉生硬,于是我不再觉得他可爱了。
他低垂着头,并不说话。
像是某种生机全无的枯草。
说是枯草也不准确的,因为苏凡现在的形容更像是溺死的水鬼,从阴湿的沟槽里爬出来,随时预备拉人下水。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回忆起刚刚他冰凉的手抚过我腰侧时候留下的触感,忍不住说:“你的手真的好凉。”
苏凡无精打采地回我一句:“谁的手热?”
爱人。
爱人的手是暖的。
但是我不想告诉他。
苏凡离开了之后我想,也许,苏凡早晚也会被关到这里来。
他似乎也要疯了。
我早说过苏凡是个彻头彻尾的贱货。
第二天一早,打了针后我迷迷糊糊地被推到院子里晒太阳,整张脸都被晒得发红发热。
身后的护士换了人,推着轮椅到阴凉处。
我缓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到的是摘下口罩的曲依衫。
把我的轮椅固定后,她倚着我的肩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毛线准备打毛衣。
“你怎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是一幅气鼓鼓的、闷闷不乐的样子?”
曲依衫熟练地勾过一个环打了结,然后问我。
“很烦。”
对此我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曲依衫也不多追问,只是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织她的浅蓝色毛衣。
这件毛衣她好像织了一辈子似的,怎么都织不完。
远处一个男性护工推着一个年老的妇人去赏花。
很丑陋的红色鸡尾花,因为无人打理又生长在避光处,因此开得很是潦草。老妇人却如若珍宝似的把脸凑过去,捧着花萼,用力地嗅闻着花心的部分。
男性护工摘下口罩,低下头和老妇人聊了几句,老妇人那张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于是马上露出了一个层层叠叠的笑来。
紧接着他直起身,转过脸来远远地和我对望。
曲依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口罩。
她问我:“你认识他?”
我别过脸去,移开了视线,闭上眼,有些痛苦:”不认识。“
我早说过苏凡是个彻头彻尾的贱货。
昨晚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帮我提溜一下裤子,曲依衫又半天不见人影,我只能自己勉强扯着裤子想方设法把我在外面吹冷风的小老二给塞进裤子里。
手腕部分的束缚带让我只能活动手指,我必须想办法侧着身,然后用手指推拉大腿边的布料,一点一点地助力老二回家。
在我实施这个大工程的时候,苏凡走时没关紧的门被风吹开。
我露出的下体对着走廊上的男人亮了个相。
即便戴着口罩,我也能看出他眼里的错愕和茫然。
以及红透了的耳朵。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动作迅速地推着小推车离开了。
只留下一串车轱辘在走廊地板上滑动的咕噜声。
和苏凡这个贱货一样,他也没想着顺手给我关个门。
院里的男性护工不算特别多,或者说其实女性也不算多,比起宣传语里的一对一陪护,真实的护士数量少得可怜,因此我很容易认出昨天的观鸟者就是现在这位盯着我看的男性。
他也一定认出我了。
因为我看到他脸红了。
我头疼死了——捂住额头,我让曲依衫推我进房间。
“这太阳晒得我脑瓜子都大了。”
曲依衫抬眼看了一眼那个男性护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收拾了毛线,推我进了病房。
刚进门,曲依衫一个后抬腿把门踢上,然后掐住我的后脖子,开始骂道:“臭小子,我年纪都可以当你妈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这一天天的,日子更烦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遇到这个傻大个了。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总之他长得就给人一种他叫傻大个的感觉。
他拿了餐盘在我对面坐下,然后给了我他盘子里的一块鸡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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