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同我说话吗?”“我只答应给你我的人,”她冷声“可没答应给你我的心!”褚少冥披着黑色狼氅,邪气而俊美的眸在雪地里亮着光,他觑着坐在身前刻意打直腰杆与他保持距离的楚怜兮。这丫头肤嫩如雪,月牙儿似的弯弯柳眉下一对灿星双眸透着寒芒,她穿着他为她准备的白色狐裘,沿着兜沿外围是一圈绒密雪兔毛,更衬得她那娇小的身子纤巧袅袅,因生气而噘着的菱唇红艳动人。他就是喜欢看她,盛怒中的她像朵满布了刺的红蔷薇。“要心作啥?”他不以为意“你的心不就正裹在你身子里吗?十几二十年后,我就不信还哄不着你所谓的‘心’!”“你要去哪里?”人目俱是一片白茫,她清楚这并不是到蟠龙岗的路。“暂时我不会带你回蟠龙岗,”他哼了声“你那状元郎断不会就此死心,我可不想去扰了岗子里人的清静。”行了里许,转过一个山坡,地下白雪更深,直没至膝,马儿已难抽出蹄子,褚少冥跃下马将她抱下放在雪地,先将马儿牵入一处木屋马厩,里头早已备妥大量清水秣草,他将马牵入关妥木门,不让寒雪侵入。“我要带你去我避暑之地!”不等她同意,他拦腰抱起伫在雪地的她道:“只这会儿,原是飞瀑之处十自全结了冰吧!”绕过一个坳处,楚怜兮诧然望着眼前不远处一座笔立的山峰倒抽了口气,那山峰虽非奇高,但陡峭笔直,宛如一根笔管竖立在群山之间。他抱着她转过一个山坡进了座大松林,林中均为数百年老树,枝柯交横,树顶上压了数尺厚的白雪,林中雪少,反而好走,出了松林即到山峰脚下。此峰近观更觉惊心动魄,即使在夏日亦难爬上,眼前满峰是雪,硬要攀上,一个不慎落下,肯定要粉身碎骨。他来到山峰左侧,那儿自底往上钉了一列仅可停驻一足的木桩,一条条木桩向上蜿蜒终至不见,因着大雪,木桩上覆雪成冰,湿滑难行,要想站妥已属困难,若要借此攀上峰顶着实匪夷所思。“捉紧!”褚少冥将楚怜兮负在背上,依着木桩运着绝顶轻功向上窜升,楚怜兮只觉凭虚御风、腾云驾雾一般,到了峰腰,她往下一望山下景物已模糊不清,这山峰远望似不甚高,其实壁立千仞非同小可,楚怜兮只觉头晕目眩,低呼了声,虽不情愿,也只能紧攀着他的身子不敢再望。约莫一盏茶时分,两人来到峰顶,由上向下觑,只见雪雾缥缈,连底都见不着。“你那许公子若能孤身寻来此处,又上得了此峰顶,我便服了他!”褚少冥轻笑,捉起楚怜兮的手往前走,转过了几株雪松,只见前面一座极大的石屋,屋前屋后都是白雪。进了门穿过长廊来到前厅,厅角生着盆炭火,进厅合上门,寒意立消,身子也热呼了起来。褚少冥帮楚怜甘卸下狐裘,牵她坐下烧了壶热茶。“这儿不错吧!”他喝着茶觑着她“每年夏季我都要上速小屋盘桓一阵子,冬季里倒是少来,为了你,前几日来了趟,备妥了几日清水饮食。”他笑得邪气“让咱们俩在这离群索居的地方好好培养感情!”她哼了声道:“你又猜得出我那官司肯定没事?”“你那钦差大臣本事得很。我不信他救不出他的心上人!”一提起许霆昊,楚怜兮双眸起了雾气。“如果你真要我同你在一起,就不要再提他!”她冷声。他走近她,啧喷出声,伸手抬高了她的下巴。“瞧你伤心欲绝的模样,尝到情伤之苦了吧!何必呢?”他亮起恶意的笑“我有个好东西倒可以帮你!”他自怀中取出一粒黑色丹丸。“听过‘孟婆汤’吧!任何投胎转世的人都要喝它,忘了前尘往事方能重新开始,方能解除椎心思念之苦!”他低沉嗓音诱着她“只要你吞下这颗‘忘情丹’,之前记忆,曾有情爱一笔勾销;帮你解了思念之苦,也算是给我个公平的开始。我答应就算你失了记忆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会等你真真正正地爱上我后才碰你!”忘了一切?忘了大树上的晚课?忘了他抱着她由小点儿滚落地上紧护着她的一幕?忘了两人甘醇宁馨的三年鱼雁往返?忘了她强吻他的一刻?这些都是她十七年生命中重要的时刻呀!但是,是的,她该忘了这一切!从她为了赶去救爹而同意出卖自己的那刻起,她就该绝了这些念头!她捏起丹丸不假思索一口吞下,药性来得好快,陷入昏迷前她的眼迷迷糊糊地晃动着褚少冥笑得邪气的脸。是的,给他一个公平的开始,给她一个忘忧的未来,虽然这一切对那个深情等她长大的男人并不公平。但她已决定放弃!她真心真意爱的人是他,但若注定两人无缘宁可选择遗忘!最后一个念头,她忆起他教的一阙词——薄衾小枕天气,乍觉别离滋味。辗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雪儿,别跑那么快,地滑得很,我追不上呀!”少女娇笑着在峰顶雪地上追逐着只灰毛雪兔,追到崖边,少女急急打住身子,拍拍胸口吁口气。“小坏蛋,你别再往前了,这一跌下去你肯定要成兔子泥的!”但雪地太滑,兔儿回不来,悬在崖边看来惊险万状。“怎么办,少冥下山补足清水食粮,我可没他的本事站在崖边,你撑一下,我来想想法子,也许”伴着少女惊叫,小兔已往下坠,当下不及细思,少女奔到崖边,双手虽是捉住了兔儿,但她发现自己正在跌落,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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