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桶冰冷的馊水当头淋下,我还来不及反应,只觉浑身一冷,人就像打摆子一样开始发抖。“同,同志,怎么,怎么是,冷的。”我牙齿不停打架,好难得将一句话分几次表达完。“我上哪儿找热的去啊,在这附近找桶馊水溺你以为容易?前天就准备好放在角落里了,演员嘛,总得奉献点,不然哪能出名!”倒水的小青年数落了我一大通,捏着鼻子将桶子放倒在地,用脚踢着咕噜噜走远了。好冷啊,好冷,我在自己还没有被冻僵前,跑到休弦,在临时挂起的布帘子后面,换下了湿棉袄,真后悔没带条干毛巾,我只得将自己的毛裤脱下,擦了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上的馊水,换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两条腿就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劲。“阿嚏,阿嚏,”我缩着肩膀,鼻子不通气,喷嚏打不停,头也开始疼了,不行,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不如去找刘三泉说说,再这么替两次,我肯定因为重感冒而死了。对不起啊韩竞风,又得给你添麻烦了,我在刘三泉的休弦附近转了几圈,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敲门。“喂,你说什么?他出国了?”房间内传来刘三泉的声音,我缩回手,打电话的时候进去不太好,偷听别人隐私也不太好,还是走远些,免得泄露了消息怀疑到我头上。我抬脚就走,却不想,一个名字跑进我的耳朵。“韩竞风昨晚上上的飞机?嘿。是去国外搬救兵吧,他不是老标榜自己多独立,还不是得靠他那个有背景的外公。我就说呢,咱们摆了他几道。他还能继续把戏拍完?”刘三泉的得意地大笑。韩竞风出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暗自懊恼,(也不想想,他是你什么人,干吗要跟你说。真是地。)原来刘三泉和韩竞风之间还有这渊源,表面和谐哦,利益上有冲突的时候,再好的朋友也会变敌人,何况,本来就只是逢场作戏地朋友,那我现在,要不要借韩竞风的面子去讨人情呢?我是实在熬不住啦。“董小姐,你找刘导有事啊?”一个柔媚地声音在我响起。我吃惊地回头,看到闵菲菲站在身后,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啊。感冒了,打算请假呢。”我吞吞口水。慌忙掩饰自己的慌乱表情。“最近天气冷。要注意身体呢,龙佩佩从来不会体恤替身的。呵呵!”闵菲菲无害地笑着。休弦的门在我身后打开,刘三泉从房内走出来,惊诧地看着我们“有事?”“我的事不急,是董小姐急着找您。”闵菲菲将包袱抛给我“你们聊,我先走了,还得温习剧本呢。”看着她优雅地身段在我面前渐渐走远,我这才回过神来。“董小姐,什么事儿?”刘三泉挑起眉问我,他的脸上有一丝戒备,难道是发现我在门外偷听?“我,刘导,我开工的时候您说是做佩佩的替身嘛,但是,剧本里有些镜头是要本人出镜的。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就做您之前要求的工作。”我抿抿冰凉的嘴唇,不停搓着几乎发紫的手。“替身嘛,工作是很繁复的,我也是觉得你有能力胜任才给你这机会啊!”刘三泉伸手打算拍我肩膀,却被我身上地馊水味给熏了回去。“要不下次,我们一起吃顿便饭,韩导作陪,怎样?”我希望韩竞风比我有面子,那么这一个月就会稍稍好过些。
“韩导如今自己也是焦头烂额呢,嘿嘿,我建议您少打几次电话,让他省省心。”刘三泉嘿嘿笑着,明白地拒绝了我“他的剧组已经停了快一个月,再这么下去,这戏就黄啦,听说他已经出国,你打电话还不一定能找着人。不过就一个月,咱们也算朋友了,肯定会照顾你的,放心干吧,绝对亏待不了你。”韩竞风遇到难题了?我吸了吸留到鼻子边地鼻涕“谢谢了刘导,麻烦您了,”我客气地道谢,转过身去,忍不住掏出电话拨了一个不熟悉,却又忘不掉的号码。电话没有人接,我心里更加不安,他出国是要去做什么?真地到了搬救兵地地步?那么骄傲的人会放下自尊?电话不通,我只能一边在片场煎熬,一边等待韩竞风地消息,于是乎,每天晚上临睡前,拨打那个号码就成了习惯,只是,每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女声响起。在片场忙碌了一星期,我的钱终于精光了,其实那钱并不是我的,只是上次林晓柯留的那一千块,买了手机以后还剩下几百,我放在身上,很没有骨气地据为己有,但是,残存的自尊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一旦遇到林晓柯就得还人家。看着钱一百、几十的跑出口袋,想到那是林晓柯的血汗钱,又想到自己冲她发脾气,害她半夜离开,心里就分外难受。“董小姐,麻烦你去叫二十个外卖好吗?”难得今天下了雨,剧组只拍了室内场景,大多是菲菲姐的戏,我偷空溜到剧组附近的小路边上,从兜里掏出一根断成两半的香烟,嘿,昨晚上从凌舸的烟盒里偷的,心情沮丧,又没有可诉说的人,我只能借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情绪稍稍高涨些,一根香烟才燃了一半,就有人在身后不耐烦地大喊。二十个外卖,又得一百多块,我摸摸口袋,已经空了。“马哥?有没有钱啊?”我转过身,忍不住开口。马哥看了我一眼,有些吃惊,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开口要钱,董琳琅叫外卖,绝对免费,这一个星期以来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外卖可不是我叫的,刘导吩咐的哦。”马哥淡淡地说一句,话里似乎有些不满。“可是我”我不怕丢人,我就想告诉他我很穷,我没有叫外卖的钱了。“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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