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说,最近忙活什么呢?找对象没有?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转业就没消息了,是不是你们大队长凶你了,告诉你,以后他再敢凶来找嫂子,看我不收拾他!对了,你现在不是转业了吗,来嫂子家玩几天,没对象嫂子给你张罗个对象,咱们电台的美女多的是,别以为让你旅游来了,来帮我干活,你们大队长总不在家,好多活呢。”嫂子的声音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像是热腾腾的蒸气,从电话一端灌进去,扑打在陶野的脸上,凝结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行,嫂子,有时间我去看你。”陶野想挂电话,大队长不在家他有些侥幸,对欧阳铎的事为难,他没法开口说自己当了国际佣兵,可惜听不到大队长的声音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如同无法用任何东西填充的黑洞。“没时间也得来,嫂子想你了。”听到防盗门响,她扭头一看,大队长正在门口换拖鞋呢,她连忙摆手“别换了,每次回来都不换,今天出息了,赶紧过来,倔驴来电话了!倔驴,别撂啊!”“啊。”陶野傻乎乎地站着,就像刚进入老虎团那会,做错了事,等着挨批。“谁?”大队长愣了下。“倔驴!”大队长妻子放下电话,快步走过去,一把扯掉他的外套“一身的灰,你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拉练啊?”大队长应了两声,光着脚啪啪啪直奔电话,抓起电话就是一句“小兔崽子!怎么才想起给老子打电话!”“大队长。”陶野不由双脚并拢,想敬礼。大队长用力抽了两下裤腿子,灰尘弥漫,妻子在身后看了直捂鼻子。“倔驴,你小子这事做的不对啊,他妈的,我带的兵无论谁转业每个月必须给我打两次电话,你倒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电话,那帮兄弟总打听你,我怎么交代。”“我挺好。”陶野支支吾吾“那个,大队长,你好吗?”“好!刚跟着跑了五公里,那帮小兔崽子没落下我,我跟你说,换20年前,你都不是对手。”陶野傻笑“兄弟们还好吧?”“好!好!都好!马上要和甲种部队演习了,都卯足了劲。”大队长接过妻子递给他的水杯,吱流一口。“那就好。”陶野深吸了一口气,以前每到了演习他都要跟狙击手们在一起磨子弹,为了增加精度狙击子弹要磨,他的也跟着磨,那会欧阳铎经常笑他“装个毛,你个短点射就是几发子弹出去了。”现在他离开了老虎团,欧阳铎失踪了。大队长喝了几口水,哦了一声“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遇到坎了吧?”“没有。”“我说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给大海打了几次电话,每次都让他找你,骂了他几句现在都不敢接我电话了,我以为他把你弄丢了呢。”“我,我在法国。”“法国?”大队长放下水杯,频频点头“行,出国是好事,可是有一点啊,不许找外国老婆,咱们老虎团都是精英啊,找老婆也得在国内找,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我说你现在有老婆吗?”这就是大队长,陶野的老哥哥,人在部队无微不至,退役了心还滚烫。陶野欲言又止,结巴了两句还是说了实话“我当了佣兵。”大队长一跳老高:“什么?佣兵!兔崽子,你当佣兵跟他妈谁请示了!”听到大队长声音拔高骂人,妻子从厨房里跑出来上去照着脊梁骨就是一巴掌“请示什么?人家转业了。”“转业怎么了,转业也是老虎团的兵!”大队长一肚子火。“你呀!好好跟倔驴说话。”妻子瞪了一眼,走了。“没请示。”陶野蔫了,还是熟悉的训斥声,时过境迁,他的心头却涌起千万种滋味。以前他偷大队长的旱烟抽,犯了不关军纪的小错误挨批时还敢笑嘻嘻地扯几句蛋,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大队长使劲叹了口气“去了多长时间?什么佣兵公司?”“有段时间了,法国外籍军团。”“法国外籍军团还好点。”大队长凝重地点点头“倔驴啊,你现在离开老虎团了,按道理我不应该骂你,但是我一直把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当兄弟,当亲人,我不能看着你走弯路。”陶野没有眼泪了,瞪着眼睛说:“报告大队长,我没做任何对不起祖国,对不起部队的事。”“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吧,我也是回家看一眼,马上就要走,你嫂子准备的饭菜都没时间吃,对你,我只有一句话:倔驴,当了佣兵也没什么,我要你记住,你是老虎团的兵,是共和国的军人,走到天涯海角你得记住,要行得直,走得正,不许给老子丢人!”“是!”陶野把电话规规矩矩放好,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陶野的眼睛亮了,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后他的表现有目共睹,他勇往直前,不畏艰辛,为什么?因为他的身后有一座军营,有一面旗,这座军营是老虎团,是中国军营,这面旗是中国军旗。南锡任务后,陶野曾为了是否应该向孩童开枪踯躅,产生了离开的想法,圣多美任务,包括这次刺杀布莱克的任务后,他都在隐隐担忧,担心自己骨子的东西被同化,害怕自己有一天站在浴室镜子前再也认不出自己。大队长的一句话点亮了他的世界,只要行的端走的正,还用担忧什么,既然当了佣兵就要做最好的佣兵,让世界记住中国军人。总有一天世界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无论中国军队展开的大规模作战,还是单兵作战,中国军人永远是no1!可是,欧阳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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