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惊愕地看着一脸愧疚的降谷零,张口结舌吐不出言语。
「你一直都在忍耐,对吧?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迟疑的,降谷零伸手,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晶怔怔的看着前方努力保持适当距离又笨拙的想要安抚自己的降谷零,原本努力压下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我没……」晶下意识地想反驳,但发顶落下的抚触,像是直达内心,温柔的安抚着自己的恐惧和不安。
「我……」用力闭上眼,她咬着嘴唇,「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办……」
「我忘不掉他碰到我的感觉……白天还可以转移注意力,但是一闭上眼睛都是那天的事情……就算睡着了但又会梦到……真的好恶心、好想吐……」
自那天以来,她就时常作梦。
过去的、现在的,就像一面摔碎的镜子,每个碎片都倒映出了那些曾经,每个碎片都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在梦中无止尽延伸。
「我……真的好怕……也好痛……他突然出现,抓着我的头发……我要逃跑才行,得逃跑才可以……可我不管怎麽跑……他都会追上来,好不容易挣脱,他又马上追上来……我逃不掉……」她哽咽的开口,语无l次的说着,眼泪克制不住地不断坠落。
梦境会b迫她再度回忆着当下的情况,怎麽样也摆脱不了。
所以她开始恐惧作梦、也恐惧入睡。
她知道自己该睡着,否则jg神状况只会继续恶化,她知道家人会担心,她不希望自己影响其他人,所以更着急地想要摆脱那些恐惧,可现实就像是要与她作对,她越想怎麽做,就越是适得其反。
她害怕睡意找上自己,又怕不睡觉眼下的乌青会被发现,只能强忍着把要吐出来的冲动y是吞下医师开的镇定安眠药,可勉强入睡的後果便是无止尽的梦境找上她,每每都让她从梦中惊醒。
这样恶x循环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天,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而她又怕他们看出异样,只得打起十二万分jg神维持表面的平静,绞尽脑汁的将自己的失常找理由圆过去。
而时间一久,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以来都难以安稳入睡又或是其他方面影响,她发现自己连一般地进食都觉得恶心且难以忍受,可又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只能每次都勉强将东西吃下去,然後又吐出来。
如此反反覆覆,永无止境。
降谷零没有开口打岔,只是规律地拍抚着她,聆听着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言语,静静地接受着她开始外放的压力。
而头上的抚触,注视着自己的眸光彷佛柔软的羽翼,小心翼翼的将她垄罩在其中。
罪恶感更浓了。
她咬着唇,将眼中的酸涩y是b了回去,退了一步,抬起眼看着眼前的降谷零,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拍抚的动作,但因为拍抚的对象退开,所以突兀的停在半空中。
她勉强扯动嘴角,让自己的面容不要显得那麽狼狈可憎。
「不要对我这麽好……」
降谷零的双目微微圆睁,似是不解为何她会突然如此要求。
文月晶闭上眼,她伸手环住自己,而直到此刻,降谷零才发现她身t在颤抖。
「我不值得……真的……」
她又退了一步、又一步。
「文月……?」
「我明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她垂下头,似乎在忍耐什麽,身t颤抖的更加厉害。
「为什麽……我要遇到这种事……明明……什麽都没有做……!」
这段时间以来,身心折磨下让她几yu崩溃,她蹲坐在地,掩着自己的脸,将那些过去被自己狠狠压制的,饱受煎熬的时刻衍伸而出的想法,彻底宣泄出口。
「我不希望被这样看,我不要这种让人窒息的同情眼光,可我明知道你们是真的关心我──!」
纵然身上的伤口被细心照料、包紮,但每次不经意看见窗户的倒映、厕所化妆镜的那端映照出的自己、护理师小心翼翼的怜悯眼神,都在提醒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纵然清楚那个人没有得逞,但肌肤上游走的,带着黏腻的触感,以及那落在身上的攻击,如蛆附骨般紧紧咬着她不放。
她觉得自己很恶心。
从外在烂到内里。
遗忘不了当下的感受,时间久了,内心竟开始将一切过错怪到别人身上。
明明最清楚不过他们其实更加无辜,但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这样的想法如同大浪般席卷而来。
本就摇摇yu坠的理智,在降谷零的温和的包容安抚下彻底崩毁,而那些被压抑的负面的情感也奔涌而出。
「我不要这种同情!」
「为什麽是我要碰上这种事?为什麽碰上的人是我?为什麽不早一点找到我?为什麽你们不快点来?为什麽要让我等那麽久?」
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麽她都已经这麽痛苦了,还要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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