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集议的单忠明也会惹来怀疑,但徐志穹能给出合理解释。
若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结果却是无法挽回的。
他不急不忙,一边在枢首楼里查阅卷宗,一边搓了搓手里的拍画。
……
百福县,泥笼村。
郑德良拿着纸笔,走进了寡妇莫刘氏的院子。
莫刘氏正在院子里洗衣裳,见笔吏大人来了,赶紧跪地磕头。
郑德良站在莫刘氏面前,沉着脸道:“我听说你家里最近来过客人。”
莫刘氏赶紧摇头道:“大人,民妇是不祥之人,家里从无来客。”
寡妇是丧夫之人,在千乘国,丧夫之人是不祥之人,平时确实不会有人登门。
而且进了这家门,不仅要沾染晦气,还有可能惹来是非。
郑德良厉声道:“本官既是来了,事情已然查明了七八分,刘氏,你与同村闲汉秦六来往甚密,本官已经拿到了实证,劝你趁早招来,若等到了衙门,再想说可就晚了。”
秦六是泥笼村里一个光棍,四十多岁未曾娶妻。
他和莫刘氏有来往么?
他有这个心思,平时也给了莫刘氏不少帮衬。
可莫刘氏没那胆量,寡妇再嫁,在千乘国是重罪,莫刘氏一直疏远秦六,更别说让他进家门。
莫刘氏连连摇头:“自夫君过身,民妇家中只有孤儿寡母,从没有外人进门,民妇清清白白,还请笔吏大人明鉴!”
郑德良冷笑一声,上前摸了摸莫刘氏的脸。
莫刘氏一惊,似乎明白了郑德良的意图。
郑德良笑道:“你是不是清白,得本官审过才有分晓,进屋说话。”
进了屋子他要作甚?
不用想都知道他要作甚。
怎么办?
不从?
不从却要被他冤死。
从了?
这一身清白岂不就没了。
莫刘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郑德良剑眉一竖:“不想进屋说话,难道你想去衙门?”
“民妇冤枉,民妇从未做过苟且之事,民妇是不祥之人,大人进了民妇的屋子却要染上晦气。”
看莫刘氏哭的凄惨,郑德良更有兴致。
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这孩子是莫刘氏的孩子,郑德良问一句道:“娃娃,你家近日来过客人没有?”
三岁大的孩子,根本听不懂郑德良的话,且走到近前,默默抓着莫刘氏的衣襟。
“什么样的地,就能养出什么样的种!你也这么嘴硬!”
郑德良抬起脚,踹向了那孩子。
莫刘氏赶紧把孩子搂在怀里。
这一脚没等踹过去,忽听身后有人喊道:“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怎任地不知羞臊!”
“谁!”郑德良猛然回头,但见一个人影在院墙外面徘回。
郑德良追了出去,见那人影走到了小路上。
追还是不追?
想这人只是个看热闹的,不追倒也无妨。
可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要坏了我名声?
将这人抓住,揍一顿,找个罪名,关他两天,料他日后也不敢生事!
郑德良追了上去,待追到一片树林之中,忽见那人消失不见。
郑德良心头一凛,觉得事情不对。
他转头要走,忽见何青叶出现在了面前。
郑德良一哆嗦,高声喊道:“妖人,妖……”
百福县所有人都知道何青叶是妖人,杀了官差的妖人!
何青叶拿出匕首,一咬牙,刺向了郑德良。
郑德良哀嚎一声,倒地翻滚。
夏琥蹲在树上,叹口气道:“废物,你捅哪去了?”
何青叶一刀,捅在了郑德良的左腿上。
郑德良不停哭喊,何青叶更是慌张,又补了一刀,捅在了右腿上。
夏琥连连苦笑:“往上身捅,知道哪是上身么?”
何青叶一脸委屈道:“若是武郎君给我的千千车,我早就弄死他了。”
“你就会用那一样东西么?离了那东西,你还做不成事了么?接着捅!往上身捅!”
噗嗤!
“你捅他眼睛作甚?那能捅死人么?把眼珠从刀子上拿下来,捅他脖子!”
噗嗤!
“你怎么捅在嘴上了?你知不知道哪是脖子?算了?你捅他心口吧!”
噗嗤!
“你怎么又捅肚子上了?肠子出来就出来了,别往回塞,接着捅!”
……
将至正午,李杰满脸是汗进了枢首楼正厅:“枢首大人,出事了!”
徐志穹皱眉道:“何事如此慌乱?”
李杰道:“百福县泥笼村出了判官邪道,杀了一名九品笔吏,神机眼感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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