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满地尸体,李铮眼皮直跳。怎么回事?瞥了一眼坐化的黄袍老者,他想起了土拨鼠摊主的话。听说最近经常有人在山里失踪……难不成就是这里?他借着灯光,仔细检查地上的尸体,有的人身上染有血迹,有的却看不出伤在哪里。从血迹的颜色上看,这些人死去至少两三天了。李铮皱眉苦思,心想莫非是这些人发现了宝藏,自相残杀而死?这倒很符合岛上修士的一贯作风。李铮试着推敲事情经过,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李铮深吸了一口气,跨过尸体,缓缓向黄袍老者靠近。“汪汪……”就在此时,怀里的大黄狗忽然朝黄袍老者一阵狂吠。寂静的山洞里回荡着“嗡嗡”之声,李铮的心差点没跳出胸腔,压低声音呵斥道:“嘘……大黄,安静点!”他却没注意到,正当他低头说话的时候,黄袍老者的眼睛睁开了。李铮转过身,先不急于翻找遗物,而是向遗骸行了一礼,口中念念有词,“这位前辈,本人李铮,有幸来到此处,继承前辈衣钵,愿将前辈好好安葬,入土为安……”“得罪了。”说完这些话,李铮走过去,将手伸向黄袍老者的腰间。手伸到半空,李铮忽然眼皮猛跳,暗叫一声:“淦,上当了!”转身便跑。就在此时,黄袍老者双目如电,额前飞出一道白光,钻入李铮眉心处。轰!李铮猛然觉得脑仁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脑海一片眩晕,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四肢瘫软无力,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抬眼看到已经睁开眼睛的黄袍老者,李铮如坠冰窟,脱口道:“你……还活着!”“不错,老夫还活着。”黄袍老者脸上挂着诡异笑容,“说,你刚才跑什么?”李铮沉默一阵,暗中运劲,却发现全身经脉穴窍被锁得死死的,缓缓说道:“山洞外面的字是新刻的,根本不可能是从前修士留下的。地上这么多尸体,如果说是自相残杀所致,但至少能有一个活下来,总不至那么巧全死光了。”“而且好几个人的尸体正对着你这边,太蹊跷了,还有……”“还有什么?”黄袍老者紧盯着他问道。“还有,你穿的根本不是桐庐宗的道袍!”黄袍老者哈哈大笑,“你比前面几个蠢货聪明多了,可惜想明白得太晚了!”李铮心中大为懊悔,“我真蠢!怎么就被宝物蒙蔽了双眼,鬼迷了心窍!”这黄袍老者就像一条安康鱼,提着灯笼等着鱼儿自投罗网。而自己就是那条傻鱼!这么多漏洞摆在眼前,自己竟然全都放过了,他恨得想捶死自己!“你想干什么?”李铮艰难地问道。“我想干什么?”黄袍老者悠悠一叹,“没什么,借你身体一用。”夺舍?李铮一颗心沉入谷底,哪有什么前辈高人坐化,后辈幸运继承衣钵的好事,你惦记人家的利,人家惦记你的本!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李铮强作镇定,出言问道。“我只杀了三个。”黄袍老者轻哼了一声,言下之意另外四人是自相残杀致死。“那你为什么不夺他们的舍,却要来夺我的?”李铮不甘地问道。黄袍老者一脸不屑,“笑话!这些废物皆是气血两亏,寿元将尽之辈,我夺来干什么?只为了多活个十年八年?”“所以,你夺我的舍,是看我年轻?”“不错!”李铮吐出一口气,“你是从岛外来的!”黄袍老者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还不算蠢,不怕告诉你,老夫黄洪山,乃云渊宗金丹境修士。”李铮心中充满悔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请前辈解惑。”黄洪山嗤笑一声,“问吧,如果你想磨蹭时间,那你是打错算盘了。老夫既然有办法制住你,自然不怕你逃了。”李铮缓缓道:“你既然是金丹境修为,为什么会来到这孤悬海外的小岛,为什么非要夺我这个灵根普通人的舍?”黄洪山略一沉吟,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李铮这个问题,正好挠到了他心中的痒处,让他有种不吐不快之感。另一方面,解答李铮的问题,试着一步步瓦解他的心防,也对夺舍有利。有道是匹夫之勇,血溅五步,面对一个心有怨念,意志坚强的人,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保证能竟全功。原来黄洪山今年已经五百零五岁了,达到金丹境修士寿命的极限。他本来在三百多岁的时候突破到金丹境巅峰,极有可能成为云渊宗百年以来第一个真印境的修士,没想到在一次外出时遭遇强敌,受到重创,道基大损,修为始终无法更进一步。最近几十年,黄洪山在云渊宗的处境非常尴尬,他是金丹境强者不错,但他的年龄……凡人怕死,修仙之人更怕死!为了搏一线生机,黄洪山最近二十年闭关三次,多次冲击真印境无果,反而因为急功近利,险些走火入魔,断绝了突破的可能。全宗门上下都在担心一件事——黄洪山会不会为了活命,起了歪心思?这个歪心思是一个禁忌,没人敢说出口,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夺舍!夺舍非常之难。首先,夺舍并不是修为高就一定能夺修为低的人的舍。毕竟就算是一介凡人,在面临重大生存危机之时,也能爆发出令人想象不到的意志力。再者,夺凡人之舍者,受天罚。修仙本是逆天之事,换句话说,在天道眼中,修士不算人,而天生万物,凡人是上天的子民,修士夺普通人之舍,必遭天谴!天雷之下,没有一个修士能全身而退。况且,夺舍凡人又不能修道,得不偿失。夺修士的舍更为不易。每一名修士都不想成为被夺舍的对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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