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修又一次来到相府,不同于第一次来时的平和,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当日尊严扫地的情景又一次浮现,让他几欲拔腿就逃。只是,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窝囊的走掉,这样只会更让人笑话罢了!他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来了这里,原本完全可以推脱掉的,甚至不需要借口!魏府中的李管家,也就是上次好心劝他的那位老伯,他端上来一杯茶“公子稍等,相爷马上就来了!”“多谢!”尹子修对这个慈祥老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尹子修一眼扫过茶杯,发现竟是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因为经常斯混在茶楼,伴在轻歌左右,从她那里也学到不少茶道方面的知识。这杯茶虽然比不上轻歌泡出的那般幽香鲜雅至极,可从茶叶的色泽来看,却也是茶中极品!他不由更加疑惑,上次来此,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让贤侄久等了!”魏良朗声笑着走进来。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尹子修还是起身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行礼,只是神色仍旧冷漠。“不知丞相要学生前来,有何指教?”“贤侄太见外了”魏良撩起衣裳后摆在堂上坐好,然后又示意他坐下“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老夫跟你爹当年情同手足,甚至当初我落难之时,还是你爹出手相助!算起来,我能有今天的风光,真是多亏了天书兄啊!”尹子修听他如此坦诚,反倒愣住了,片刻后回过神,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爹他宅心仁厚,一生帮助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他落难之时呢,那些人却影子都没见着过!甚至事后还有些人出言讽刺,落井下石,丞相说说,这些人的心是用什么做成的?”尹子修知道自己又冲动了,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些话不吐不快!魏良听完,没有生气,反倒重重的叹息一声“哎,都怪老夫怪错了天书兄!”他摇头道“老夫不该听信小人谗言,而误认为天书兄是贪官!天书兄品行醇良,为人又仗义,我早该想到他不会做出如此失德之事。只是那时候铁证摆在眼前,老夫不得不信啊!”“哼!”尹子修冷哼着偏头过。来这里之前,他就告戒自己不要相信魏良说的每一句话,况且就算他说的是真心话又能怎么样呢?只怕是阴谋的可能要多一些吧!即使他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利用价值。“贤侄啊”魏良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前不久老夫前思后想,让人再一次彻底清查此事,结果天书兄真的是被冤枉的!”他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叠信封来,递给尹子修“贤侄请看,这是当地知县与贩卖私盐的盐商来往的信件,里面甚至还有他们狼狈为奸,意图陷害你爹的证据!”清秀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尹子修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接过信封,一封封的打开。牙关紧咬,眼中寒意愈来愈浓,最后,尹子修已是忍不住猛然起身一掌拍在桌上。“可怜天书兄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死”魏良惋惜道“老夫已经为你爹沉冤得雪,那狗官还有奸商都罪有应得,已经问斩!贤侄节哀顺便吧!”“已经斩了?这么快?”尹子修虽然悲痛,却隐约觉出有些不妥。就算查出罪证,也需要上报朝廷,等朝廷批准过后才能问斩,不可能会这么快吧?!而且,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知县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诬陷知府,背后必定有人撑腰!“因为是老夫亲自过问,这种小人,活着也只会碍人眼睛,管他们的死活作什么!”魏良冷哼,又看了尹子修一眼,见他还是有些疑惑,于是又道“一个小小的知县,仗着自己有亲戚在朝中为官,才敢如此嚣张,老夫也重罚了那位朝中的官员,谅他今后也不敢再如此!”“哦!”尹子修这才放下心中狐疑,愣愣的应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贤侄啊,都怪老夫先前误会,才会那样对你,你还在怪老夫?”魏良后悔连连的问。“呃,不”尹子修一时窘迫起来,原来是误会一场吗?那么自己对他的态度似乎太过无礼,算起来他可是自己的长辈!“子修不敢!”他局促的站着,手脚也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贤侄能够体谅老夫,这样再还不过了!”魏良看着他局促的模样笑道“今天起,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老夫定会替天书兄照顾好他唯一的儿子!”“谢伯父!”尹子修小声的开口“是子修错怪了您!”“好,好!”魏良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不如贤侄搬来老夫府上?!”
“呃?”尹子修愕然抬头,随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跟朋友住一起就可以了!”“哦?”一抹异色在魏良脸上闪过,转眼又恢复如常“贤侄是不喜欢这里吗?”“不是,只是怕打扰了伯父!”尹子修解释道。魏良道“贤侄是在嫌我府中太过死板吧?跟朋友住在一起也好,可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贤侄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来这里!还有,有空要常来看望老夫才是,关于不久后的会试,贤侄若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老夫可以让人一一替你解答!千万别见外!”“子修明白!”到了尹子修要走的时候,魏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仔细一看,玉佩有一面刻了一个“魏”字。正是尹子修当初来魏府时被魏良收走的那块,是尹子修和魏青青二人订亲的信物!魏良缓缓道“既然误会已经消散,那么,这块玉还请贤侄重新收好!”闻言,尹子修的心,蓦然下沉,怔怔的看着玉佩,张了张口,却奇怪的发不出声音。要收下它吗?娶了魏青青,从此就可以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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