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有些无奈地喘着气。
扭头,看见站在盥洗室门口的普洱,这只猫在盯着自己看,而且,看它嘴角的弧度,卡伦有一种它在笑自己的感觉。
“你在笑我?”
普洱表情保持不变,尾巴摇了摇。
这时,玛丽婶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卡伦,你是着凉了么,我给你拿药来了。”
“好的,婶婶,我待会儿出来吃。”
“那你的夜宵……”
不,
那该死的夜宵,
卡伦是不愿意再回那个餐桌去了,现在他甚至不愿意回二楼!
整个二楼,此时应该都充斥着鲱鱼罐头的味道。
“伦特那里有不少零食,我随便吃一点,肚子不是很舒服,应该不能吃太多。”
“那……好的,你自己注意,明早如果还不舒服,我就带你去诊所。”
“谢谢婶婶。”
玛丽婶婶转身离开了,
隐约间,
卡伦听到婶婶在骂堂弟伦特:
“伦特,你牙都坏了这么多,竟然还敢偷藏零食,既然你不要你的牙了,那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盥洗室内,卡伦有些心疼堂弟,心里充斥着对小堂弟的愧疚,然后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卡伦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回自己的卧室。
卧室书桌上,放着牛奶面包水杯药片。
伦特正坐在地上,整理着原本放在弹簧床下的箱子,听到卡伦进屋的声音,他回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卡伦:
“哥,妈妈把我藏的糖果和巧克力都搜走了。”
堂弟脸上倒是没什么怨恨,也没怪卡伦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
“早知道我之前就不该那么省,每晚就只吃一颗,应该尽情地吃光光。”
“呵呵。”
卡伦笑了,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1000卢币,犹豫了一下,小孩子拿太多钱似乎不太合适,最后只抽出了三张,递给了伦特。
“拿去买糖吃,花完了再找哥要。”
伦特没伸手接,而是摇了摇头,道:“不能花哥哥的钱。”
“弟弟花哥哥的钱不是应该的么?”
“不行的,妈妈说我们得照顾哥哥,因为哥哥没有……”伦特马上改口,“其实我也有零花钱的!”
算上卡伦的话,家里有四个孩子。
按理说,四个孩子每个月的零花钱用度都是一样的,这部分开销也是算在公中的;
但因为堂弟堂妹们都有父母在,所以他们的零花钱都是由婶婶和姑妈代为保管,落他们手上,就很少了。
反倒是卡伦,因为没爹没妈了,长辈们也不好意思“代为保管”他的零花钱,所以每个月都是足额发放,这也是卡伦能够积攒下六千卢币的原因。
“每天认真刷牙,吃糖注意控制,没事的。”
卡伦还是将三百卢币放在了伦特的床上,同时发现伦特床上有不少的书和本子,应该是先前婶婶“搜查”时翻出来的,因为这些先前应该放在床底。
其中有一个笔记本,封面是一朵白玫瑰,但却被人故意用红笔描成了红色。
卡伦顺手将其打开,
第一页上有画,画着三个人,两大一小,虽然画工很是抽象,但能清晰地看出来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中间是孩子。
中间这个孩子可以看出来是个男孩,因为没有像右边妈妈那样画出长发以标注女性特征。
“你画得不错。”卡伦对伦特说道。
“哥哥,这不是我的本子。”
“不是你的?”
在这个屋子里,不是伦特的,那就只能是……“卡伦”的。
卡伦思索了一下,他没能在记忆中回想起这个本子。
不过这也正常,看本子的纸质,应该有点年头了;
他虽然继承了“卡伦”的记忆,但一些事情如果卡伦本人都已经忘记了的话,他自然不可能记起来。
“伦特,你该刷牙了准备睡觉了!”
楼梯口传来婶婶的喊声。
得亏茵默莱斯家住的是独栋别墅,要是住公寓,凭婶婶的嗓门,那肯定免不了收到邻居们的投诉。
“来了,妈妈。”
伦特跑出了房间。
卡伦则坐在伦特的弹簧床上,继续翻着这个笔记本。
第二页的画,和第一页没什么区别,依旧是一对夫妻中间加一个孩子。
第三页,也是一样。
卡伦有些没兴致了,但当他翻开第四页时,他微微皱起了眉。
第四页的画面,被全部涂抹成了黑色,只有中间留下了一个圆圈的空白。
出于专业角度且针对孩童作画的方面来分析的话,
这幅画意味着创作它的孩童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黑色,其实也是一种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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