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看她一眼,见这女子微微蹙眉,神情难掩惊讶。
“没想到他救不了你吧?”张元冷冷说,“且不说触怒皇帝,面临生死大事,男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铤而走险,什么宠爱什么情深,以为靠着男人就能……”
那个陆异之,情深似海不过是假象,霍莲又如何,宠爱在皇权面前又算什么,靠着男人根本不能无所不能。
但话说一半张元看着这女子,声音又戛然而止。
这女子做下的那些事,杀人放火都是靠自己,哪个是靠男人,非要说的话那就是男人是她的挡箭牌。
七星没有在意张元说得这些话,给他解释:“我是说没想到他也被抓,不应该的,就算我是他的爱宠,以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有很多说辞都能解释,而且,相比于你们,皇帝用他才更顺手顺心。”
除非,霍莲不再让皇帝顺心。
他做了什么?
七星看向前方的城池。
不过,她可以见皇帝了。
……
……
因为皇帝心情不好,再加上大家现在也无心其他事,来见皇帝的官员们不多,除了刘宴和三司的官员们商议案件,他们说了几句就退下了。
再接着就是朱川进去不知道说什么,皇帝一通斥骂,伴着茶杯碎裂声,朱川也退了出来。
尽管如此,当看到朱川衣袍上带着茶渍走出来,外边的内侍也好,官员们也好,都没有丝毫幸灾乐祸或者嘲讽。
皇帝含笑相待的不一定就是看重,而怒目叱骂的也不一定就是厌弃。
相反皇帝不隐藏情绪反而是将此人看做自己人。
李国舅对朱川笑着打招呼,再请内侍通传:“柳大人刚送来的最新的工造图,我与皇后已经看过,来请陛下过目。”
内侍松口气低声说:“好好,快去让陛下换换心情。”伸手做请,“李大人快请进。”
看着李国舅带着一个捧着几个卷轴工造图的老内侍,工造图挡住了老内侍的脸,应该是皇后那边的人,这边的内侍扫了眼就让进去了。
皇帝听到这个,果然脸色稍缓。
“是不是快完工了?”他问,又道,“不用给朕看,皇后的行宫,她喜欢就好。”
李国舅亲自从老内侍拿过工造图展开在桌案上:“皇后说了,她可比不上陛下,一定要您掌掌眼。”
皇帝笑了笑低头去看,随着李国舅的指点不时点头,提起笔勾勒几句修改。
“陛下真是点睛之笔。”李国舅称赞,“真是恨不得柳大人立刻就建好,咱们一起去看看。”
皇帝看着工造图,轻叹一口气:“朕也想清闲几天啊。”
“陛下是在为陆异之和那墨徒的事忧心?”李国舅说,“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并不是满朝都是墨徒了,这陆异之说起来,也是倒霉被骗了。”
皇帝原本心不在焉,他不允许皇亲国戚参与朝事,对他们说的话也不在意,但听到最后,神情一凝,看向李国舅。
“怎么?”他问,眼神沉沉打量李国舅,“你对陆异之还挺了解的?”
李国舅忙说:“不是我,不是我。”说罢看一旁,“把你知道的,对陛下说来。”
皇帝随着视线看去,见一个老内侍跪在地上。
“陛下。”他说,“当年晋王谋逆之后,七星被家人藏匿到禹城陆家,陆家不知她的身份,否则,不可能养她长大,陆异之为人多么世故多么贪图名利,陛下比谁都看得清楚,他怎么可能跟一个罪徒定亲,断绝了自己的前程。”
皇帝神色微动,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说陆异之。
世人说起陆异之可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仙人之姿。
当然,身为皇帝早就一眼看穿了,博出这种名气踏入朝堂哪来的不食人间烟火,这小子实则是汲汲营营青云志。
皇帝并不反感厌恶这样的,这样的朝官才更好用。
“你对陆异之这么了解啊。”皇帝淡淡说,“收了他多少好处啊?”
陆异之出手大方,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不夸他,宫里这些内侍也不例外。
“老奴了解的不是他。”老内侍说,“是七星,七星并非一般的墨徒,她是与晋王勾结的墨门掌门洛工之女。”
洛工。
皇帝陡然坐直身子。
跟晋王谋反的墨徒数百,身为皇帝不屑于知道名字,但这个墨徒之首洛工,是写在晋王罪书上的。
虽然并不值得记得,但只要提及,皇帝立刻就想起来了。
一声脆响,皇帝将面前的新茶杯摔碎。
“竟然是他的女儿!”
“是,此女长大后,一心为父报仇。”老内侍接着说,“裹挟陆异之混迹京城,我看这次陆异之一定是因为反抗,不想被她要挟,才惹来杀身之祸,陛下。”
老内侍跪向前一步。
“请千万不要亲自审问此女,否则就是中了她的圈套,那女子功夫高强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