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丫鬟们服侍小河沐浴洗漱完毕后,便被他挥手示意退下。小河坐在铜镜前,手握木梳梳理着及腰的乌黑头发,想起今日家宴上的奇遇,还是心悸不已。
两年了,被困在江府这么长的日子里,小河几经逃跑,却次次都被抓回,连孩子都被逼着生下。
当初离开故地,想要投靠义兄的希望如今早已破灭,他逐渐接受着自己要一辈子被江鸿掌控在手中这一事实。却不想还有拨云见日那一天,宴席上那与宾客觥筹交错,谈笑生风之人,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义兄吗!
小河是个孤儿,被人遗弃在村子附近的一条河边,后来一对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夫妻将他捡回家中抚养。
夫妻本以为是上天眷顾,又送还一个孩子给他们,却在给小河洁身时发现这此子身体天生与人不同,乃是半男半女,难怪会被生父母丢弃。
然而与狠心的生父母不同,这对夫妻十分心善,小河笑起来又憨厚可爱,乌溜溜的黑眼珠子晶莹透彻宛如一潭秋水,惹人喜爱。又因是在河附近捡到,便取名小河,他就这样留了下来。
夫妻俩家境普通,又要抚养一个孩子,日子过得十分清苦,男方是个考取功名不成的穷书生,借钱在这村中办了个小私塾,收了些学生,只是村中人大多贫苦,学费也收入甚微。女方则在家洗衣做饭,偶尔做些绣品,补贴家用。
小河自小便知道自己并非爹娘亲生,虽自卑,但看着整日劳苦的爹娘,只余下满腔感激,后来在村中地主家寻了个活计,白日里就去山中砍柴换钱。
却在某一日砍柴途中,救下一人。
那男子满身血污,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河心下惊惧非常,但还是秉着慈悲之心,勉强将那人拖下山去,唯一遗憾的是这日的工钱泡汤了。
夫妻见小河带着个‘血’人回家,差点吓晕过去,小河解释一番后,三人使力将人抬到床上,烧起热水,脱下男子脏污的衣衫,给他擦拭身体。
胸腹没什么伤口,单有些青紫的瘀伤,翻过身来,却布满了可怖的伤疤,一道道凌厉的伤痕交错在精壮的后背,看起来十分可怕。
小河壮着胆用热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那男子痛的闷哼了几声,吓得小河擦拭的力度又放轻了一些。
家里没什么药材,现在这时候村里唯一的药铺也已关了门,幸好往日存着些跌打伤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尽数往伤口那处涂抹。
吃过饭后,小河让爹娘回房早点休息,他一人照顾便可。
给男子换了好几次药,小河趴在床边,累得头枕着双臂便睡了过去。半夜,又被男子痛苦的呜咽声吵醒,手放到额头一摸,烫得要死。
可现下也无退烧药,照这样下去,男子怕是熬不过今夜。小河没办法,只能脱下上衣,全身只穿了一条底裤,身躯紧紧贴在男人滚烫的皮肤上,裹在被子下给男人降温。
第二日,小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对上了一双冰冷锐利的鹰眼,吓得直接摔下了床。男人一愣,沙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儿,小河紧张的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男人。
男人深邃的目光游移在小河身上,突然瞥见眼前人光着上身,又想起刚才人从自己身上摔下去,不禁红了耳廓。
小河的娘亲叮嘱过他身体特殊,最好不要和男子靠得太近,只是小河虽谨记话语,却始终不懂得为何如此,现下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胸膛却不似其他男童那般平坦,两个小小的奶包微微鼓起,上面缀着粉嘟嘟的奶头。
小河半披着及肩的黑发,一对乌黑的双眸天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嘟囔着朱唇一时不明白对方怎么了,直到男人捂着脸出声提醒小河穿衣服,小河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穿起,丝毫不介意自己身子被男人看了。
屋外鸡鸣响起,小河想着爹娘也该起床了,让男人再在床上多休息会,自己去做饭,一会端给他吃,竟傻的不问男人为何受伤、又姓谁名谁。
小河将热气腾腾的稀粥端进屋内时,男人赤裸着上身,头发扎起,坐在床沿沉默不语。小河心中总觉得男人有些可怕,走上前去将粥轻轻放下,低着头小声说道该吃饭了。
男人看着眼前缺了口的碗,里面呈着分量不多的稀粥,不禁皱了皱眉头,眼前小孩看来很怕自己都不敢抬头。男人没几下就将稀粥喝下肚去,随后便又出声问起小河的名字。
小河如实回答,就收拾着碗离开了。又拿着爹刚才给自己的几文钱,跑去药铺抓了些药。
男人体格非常健壮,伤口好得很快,不过几日便生龙活虎。虽然看着有些凶巴巴,但在知晓小河一家人是自己救命恩人后,主动提起报恩,帮着小河上山砍柴,效率高了不少,报酬也丰厚了起来。
小河没有兄弟姐妹,同龄人也不爱和他玩耍,自小孤独惯了,男人只是帮帮忙,小河便觉得男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没有那么可怕,时间久了便也敞开了心扉,对着这个如同自己兄长闲聊撒娇,诉说着这个年纪的烦恼。
男人在这儿呆了将近一个多月,越发喜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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