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知道之后心情高涨了许多天,这简直是天作之合,以音乐作为伴侣的他,居然遇上了以音乐作为名字的她,韩诺相信,他俩甚至不用夹八字,任谁也能明白,他俩是绝配。韩诺常常到吕府,为吕太爷处理一些艰深的文件,吕氏父女也懂英语,只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韩诺就为吕氏帮这个忙。而吕氏有甚么官方与非官方宴会,韩诺也被邀为席上客,一下子,生活忙碌起来,再也不用每晚对牢窗外拉奏小提琴消磨光阴了。对于吕韵音的出众,韩诺真有点咄咄称奇,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千金小姐,丝毫没有一般闺女的害羞小家子态,每句说话每个眼神都坚定大方,对着他,对着洋人,她比起任何一名洋女士,丝毫不掼气度,得体怡人,讨人欢心。他看得出,她比他要强,这一种自惭形秽,令他更敬爱她。有一回,韩诺向吕韵音试探:“为甚么你的爹娘不为你订亲?”“我?”她笑出声音来。“我已推过两门亲事了!不过皆因我的两名姐姐都早早嫁了出去,爹娘还不急将我送走,这次来英,也好让我为他们作个伴。”而且,她更自报年龄。“不瞒你,我已二十三岁了!全个家族,女性来说,数我最大还末嫁人。”韩诺点点头,他说:“不用怕,我也是二十三岁,也尚未定亲。”他表情傻傻的。“为甚么你又不定亲?”她的目光炯炯。他清了清喉咙,然后说:“我的爹娘赞成我先行寻找意中人。”她瞪大眼。“甚么?”“我的大姐也是自由恋爱的。”韩诺说。她有点不相信了:“真是不可能的事!”然后她走前一步,回头瞄了他一眼,那眼神,饶有深意。看得他的心狂跳。韩诺也曾与同窗到酒吧见识过当地狂放的洋女士,那种野性、放荡、与男人一样的意志,真叫他看不惯。只是突然间,他从吕韵音身上,也看到一股类近的特质,这个女人,本性其实是不羁的吧。这使他更深深被她吸引。推掉亲事,唸洋文穿洋服,勇敢面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真的比他强得多。这一夜,他拉奏韩德尔hendel的赛尔斯慢板段落,不由自主的,他拉得特别好,特别的充满感情。已经下雪了,但原来,雪落下之时,并不那样冷。有一回,吕府举行一个小宴会,形式为当时流行的年轻男女小型音乐会,由已相交的家庭中派出年轻的代表合奏或独奏一曲,韩诺被编排与当地一名门千金合奏比才bizet的阿莱城姑娘,他拉奏小提琴,洋少女则弹钢琴。通常这些聚会都是先聚集一起吃点东西,然后音乐会使开始,接着是在花园间漫步,有意思的男女争取机会了解对方及交谈片刻,这足很摩登却又合乎礼节的活动。地点在吕府举行,但安排的是一位英国官员的太太,席间除了韩诺之外,更有他的两名华籍同窗,当然还有吕韵音,但负责表演的,华人当中只有他一人。韩诺之前已练习了许多次,首次在吕小姐面前表演,令他很紧张,他一边拉奏一边望着席上的她,他发现,她的目光内有的是欣赏,他安慰了,这还是首次,他在她的眼睛内,寻找到认同。忽地,自己所有的价值都被肯定了。却又忽然,吕韵音笑起来,她用扇掩面,笑了大约十秒。而之后,她的神线再也没落到他身上。韩诺但觉,这一切实太悬疑。一组又一组表演过后,大家走到花园之外,喝茶吃点心。吕小姐正与两名洋青年交谈,韩诺在他们身边绕了两圈,他听到他们说及中国的情形,然而洋男子的眼内,望着美丽的吕韵音的眼神,丝毫与关心中国无关,他们关心的是面前东方美女的吸引力。三人都没邀请打圈的韩诺加入话题,甚至,望他一眼。他气馁地走到另一端。而刚才与他合奏的英国少女,徐徐与他攀谈起来。他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把眼神断断续续放到吕韵音身上,显得非常忙碌。及后,他身边又加入了那两名华籍同窗,大家不着边际地说着中国的园林设计和西方的不同之处,韩诺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者,直至他看见吕韵音离开她身边的洋青年,他便跟到她身后,她走回屋中,他跟着她走。她站定,回头,问他:“干吗不继续与issankn说话?”“issankn?”他反问。“她刚才与你一起演奏时,每隔三秒便望向你。”“是吗?”他倒留意不到。吕韵音又问:“你会不会爱上洋妞?”韩诺马上说:“这是没可能的事。”“为甚么?洋人很神秘啊。”吕韵音说:“他们的眼晴是透明的。”韩诺说:“我觉得你更神秘。”吕韵音仿佛有了兴趣,她的脸上勾起了笑容,她问他:“说得不错呀。但我有甚么神秘?”韩诺说:“神秘得大概一个男人研究一世也研究不清。”“哈!咍!咍!”她忽然大笑三声,更准备转身离去。他却叫停她:“别走!”她没有回头,只是说:“我又不是你的人,干吗不准我走?我要走要停,是我自己的事。”是在这一刻,韩诺如此反应:“好,我便要你以后是我的人!”吕韵音终于停下脚步,但始终没回头。忍不住的足,脸上有偷笑的表情。她想,终于也说了吗?快去提亲吧,别再磋砣岁月啊。云英末嫁的闺女,岁月好宝贵。韩诺向吕老爷提亲之时,差不多是完全无困难,唯一的问题,是韩诺的学业。韩诺的意思是,先回中国结婚,再回来英国继续学业。把消息发到韩老先生的手中,除了是惊吝之外,再无别的反应。大喜之时在考试之后,暑假的数个月刚好赶及乘船回国。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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