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了:嘴角大幅度上扬,洁白的牙齿露出两三颗,眼角的鱼尾纹挤成一堆,还有眼睛上面那修长的睫毛会不时在动。
过了风区,就可以看到一些小山丘了,其实它们并不小,只是由于距离的缘故,使它们缩小了,从近处的山上可以看到,上面没有多少草木,只有或黑或红的土壤,都很干燥,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一棵棵胡杨,这个时节它们还没发芽,枝干上还是光秃秃的,甚至连皮都没有,仿佛有一种动物用细细的牙齿将它们啃食干净了。在一带手机是没信号的,没人打电话,也没人发短信,车上会安静很多,而安静也会让人昏昏欲睡,但司机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他会指着左边说,大坂城到了!人们会迅速坐起,这时他们会看到在一片高大的树林里隐约有一片房子,还有树林旁一条弯曲的小河。有些人就此讨论起大坂城的姑娘,问司机她们真的很漂亮吗,司机会说,过去可能是,现在就不大可能了,问他为什么,他会说现在他们都近亲结婚,生出畸形儿了,难看得很。他的普通话发音很怪“很”很容易被被说成“恨”惹得人们笑了。
但是大坂城也很快一闪而过,风景又恢复到了枯燥的山丘和死气沉沉的胡杨,司机也不再说话,只有随车音响里,一个维族的男人在轻轻地哼唱。也许有人会问司机还要多久,而司机只会说快了快了。人们不再问,在轻轻哼唱中渐渐睡去。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司机会突然大叫:吐鲁番到了!在叫声中,人们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们会朦朦胧胧地看见,在远处,一排现代化的楼房出现了,路边也有人了。车没开多久,就在一个清真饭店停下来,司机会安排他们吃饭。
我也该吃饭了,一个人在家懒得烧饭,索性下楼到小区旁边的饭店里吃。出小区时,我又看到了那个老头,他正坐在大柳树下的靠椅上,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搓脸,今天他不穿那件大t恤了,换了一件短袖衬衫,不过还是白色的。在他身旁有一个拉杆箱,旅行时常用的那种,他要走了吗?好象他不着急着走,仍然一遍又一遍地搓脸。
刚要迈出小区大门,保安叫住了我,问我1102室的人来了没有,我说我没注意看,好象没来。保安哦了一声,说他下午就给房东打电话。
下午,保安把房东叫过来了,动静很大,因为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打不开,房东只好叫了撬锁的人。撬锁的用遍了随身带的工具,还是没用,最后他问保安有没有锤子,保安又问我,我想起自己的厨房里有一把,就拿出来借给他。撬锁的对房东说要砸锁,房东说砸吧,撬锁的就开始砸了。还是锤子管用,没砸几下,门就开了。不过大家都没进去,因为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的霉味。等霉味消散了一些,保安率先捂着鼻子进去,但马上又冲了出来,他有点颤抖,好一会儿才说:“死人了!”听他说完,我跟房东还有撬锁的也跑了进去。房间里的门都被卸掉放到了地上,所有墙壁上都写满了字,篆隶楷行草,与外面堆着的那些纸片一样,不过都是成篇的东西,其中有两篇我认识:兰亭序和祭侄文稿。尸体在主卧室里,一个女人,吊在吊扇上,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具体面目,身上是一件布满黑色圆点的连衣裙,指甲也是黑色的,那个女人!她的头发都没了,不过很快就找到了,它们被绑在一根大木条上,木条是装修时常用的那种,还有我的脸盆,里面的墨水还有半盆,看来墙上的字是用它们写的。房东在忙着报警,撬锁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工具还留在门口。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看,是短信,小叶发给的,彩信,主题上写着:交河故城。
“瑞安,一张!”我把钱丢在那个小凹槽里,马上,一只白净的手伸过来,抓着那张二十元的边角,将它抽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一张标着“温州—瑞安”的车票滑进了小凹槽。我用中指和大拇指捻起了那张车票。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在注视着我,他在看我的兰花指?
穿过空空无人的安检,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先是鼻子闻到了浓浓的泡面味;接着耳朵,男人、女人、小孩子、老人,带着各个地方口音的声音汇成了一道无形的洪流,汹涌而至;眼睛也不能幸免,与之相接的是一道道陌生的目光,灯光,如果与它们连成一条线,能织就一道网,而网口就落在瞳孔里;还有脸,吊扇带起的风正一阵一阵地在上面掠过,此时有显微镜的话,可以看到那些细细的绒毛会像江边的芦苇一样,向着一个方向倒伏。——很熟悉的听觉,视觉,还有感觉,有半个月没来了,车站大厅还是这副情景。上次来,还是送拉拉回瑞安的。也在这大厅里,拉拉说好了,不用送了,我说我送你上车就不送了,拉拉笑了,没说话。
我把票递给倚在栏杆上的检票员,她没接,摆了摆手——仍旧是白净的手,说短途车上检。我把票塞回兜里。兜里还有一串钥匙和几个硬币,手伸进去能感觉到它们坚硬的质感。拉拉说过,应该随时在兜里准备几个硬币,要不然当你准备要坐公交,而又没有硬币,就麻烦了。
跨出那片屋檐摊下的影子,能看到不远处的车子,我把相机的背包带往上提了提,向着那辆用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