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今儿的天是真冷,我这两条腿都冻木了。”进屋前柳一娘子顺便把挂在房檐下的肉取了,一并放在院里那个装鱼的篮子里,翻了翻筐里的鱼,笑道“没事儿,这寒冬腊月的老鼠也猫冬了,没出来偷吃。”进屋生火,过了小半个时辰屋里才逐渐暖和过来,柳一娘子将自己和吴蔚的头巾放到炕头烘干,吴蔚烧了水,舀了两碗端了进来。一人隔着炕桌相对而坐,柳一娘子打量着老屋,勾起了她许多回忆。一碗热水下肚,身体也跟着暖和起来,吴蔚主动叫道“一姐。”“哎。”“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当着绣娘的面不方便问,难得只有我们姐俩,我希望一姐可以解答我的疑惑。”吴蔚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到了桌子上,注视着柳一娘子。对上吴蔚的目光,柳一娘子心头一跳,跟着紧张起来,答道“你问吧。”“我想知道,柳家对绣娘好的,只有一姐吗”听到吴蔚的问题,柳一娘子的心中一松,答道“当然不是了,爹和娘都是很疼三娘的不然也不会在膝下养了这么多年,不舍得撒手啊。”对于后半段答案吴蔚并不全信,但也不好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通过绣娘不时的描述,吴蔚觉得柳家的那个长女对绣娘充满了敌意,而且绣娘分家出来这么久,柳老夫人竟一趟都没来过要不是柳一娘子对绣娘呵护备至,吴蔚甚至要怀疑绣娘不是他们家的亲生女儿了当然这种事儿不做亲子鉴定谁也说不准,人的外部特征受环境和生活质量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下,柳一娘子看起来就比绣娘至少大了一十岁,一点儿都不像姐妹。吴蔚做这件事儿自然有她的目的,与绣娘相处的日子越久,吴蔚对她越是不放心,一想到等自己穿越回去以后,绣娘一个人可能面对的事情,吴蔚便彻夜难眠。绣娘的性子太单纯了,而且又善良又软,有时候连辩驳几句,吵几句嘴都不会的。通过柳家这个不退聘礼的cao作来看,吴蔚觉得柳家未必肯放过绣娘,比如再过几年风头过了,他们在腆个脸把绣娘接回去呢或是收取高额的聘礼把绣娘嫁给一个有缺陷或是品德有亏的人呢到时候谁来保护她谁能替她说句公道话即便是有,到时候柳家人一句“家务事”便能搪塞了。吴蔚思来想去决定好好查一查这个柳家,在自己离开之前,尽己所能地为绣娘筑起一个堡垒。吴蔚的沉默落到柳一娘子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层含义,柳一娘子挣扎了一番,叹道“三娘她是受了些委屈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爹娘没有儿子,自打他们过了四十,风言风语就多了,亲戚们等着吃绝户的也不是没有,我爹娘都是老实人,被人家欺负了一辈子,早都被欺负怕了。三娘是受了些委屈,可日子最苦的其实是大姐她一个人能顶上个壮劳力,比篱笆高一点儿就下地干活了,总见着有人欺负我爹,大姐的性子也愈发泼辣,是抄起扁担就敢打人的。后来家里三个姐妹都生齐了,我也能下地干活了,那几年我们姐妹三个还是很要好的,直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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