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她走几十里山路回去吗”柳翠翠从小在田间地头和那些庄稼汉争执惯了,还练就了一副如火纯青的“哭戏”,不等绣娘答话,柳翠翠便哭嚎起来,抬手遮住眼睛,嚎道“我可怜的老娘哟,我那可怜的爹让人欺负了一辈子,死了死了,留下个不孝的女儿,我可怜的老娘一把年纪了,还要走几十里的夜路,老天爷呀”
一边哭嚎着,一pi股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不住地拍打着地面,一副受了委屈无处伸张的模样。若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柳翠翠只是干嚎,一滴眼泪也不见的。绣娘心中无奈,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自家大姐如此岂不是触霉头么张家几位妇人的脸色都变了,要不是张老夫人压着,怕是要撸着袖子上来叉人了。绣娘看了看自家娘亲,见她苍老的脸上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还是从前的样子,年轻时被外人欺负,老了被女儿女婿拿捏。“大姐,你别哭了,天色不早了,你起来扶着娘,跟我回家。”柳翠翠一听当即停止了哭嚎,全然不想掩饰目的得逞的笑意,起身搀扶着柳老夫人出了院子。在柳翠翠看来,绣娘如今发达了,抬抬手就是几两白银打成的项圈,家里肯定是金山金山堆着,只要让自己进门,那还不都是他们家的她们夫妻早就商量好了,反正现在地里也没什么事儿,她们娘俩就在绣娘家住下,绣娘要是敢不用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就是不孝。然后再好好摸摸底儿,把绣娘家值钱的东西都搬回到柳家去反正绣娘又没嫁人,她一日姓柳,那她的东西就都是柳家的,自己这个一家之主有权力决断。李大姐正领着大女儿在后院菜地摘菜,把这茬菜摘下来放到地窖里,秋收之前还能出一批新菜。正说着地里的菜长得好,就看到自家二女儿飞奔而来,一边叫着“娘,不好了,家里来了一个母夜叉”“胡说什么谁来了”李大姐呵斥道。二丫缩了缩脖子,停在菜地外,说道“绣娘姐带回来两个人,是绣娘姐的母亲和大姐,她大姐好生厉害,一进门就把我和丫骂了一遍。”李大姐皱起眉,柳家大姐的“威名”她从吴蔚那里听到了不少,问道“你绣娘姐呢没挨欺负吧”“没有,绣娘姐说了,我和丫是家里帮工的孩子,平日里帮忙照看院子,就住在西屋的,那母夜叉就骂起来了,让绣娘姐把娘给辞了,不过是几拢地哪里就用得上帮工了今后她来干,绣娘姐不依,那母夜叉骂的可难听了,娘你快去看看吧。”李大姐啐了一口,丢下手中的锄头出了篱笆,大丫拎着二人的鞋子紧随其后,二丫扯着李大姐的衣角,绘声绘色地告状,说道“娘,蔚蔚姐说了,柳家大姐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从前经常欺负绣娘姐的。蔚蔚姐不在,咱们可得把绣娘姐护住了她们就俩人,咱们一家四口呢,不怕她”李大姐点了点头,急急走在前面,眉头也越皱越深,因为她隐约听到在声声犬吠中,一个粗犷的大嗓门骂着许多难听的话,什么“扫把星”“丧门神”“不孝女”而绣娘的声音和这人一比几乎听不见,而且没说几个字就会被强行打断。李大姐干脆跑了起来,一把推开院门,怒道“你干什么”院门“嘭”的一声摔在墙上,把院内的人吓了一跳,只见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坐在屋前的阴凉处,不住叹气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绣娘和另一个五大粗的女子正在院中对峙,自家的女儿被绣娘护住,可怜兮兮地半缩在绣娘身后,四只狗子护着绣娘朝那粗壮女人狂吠。绣娘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白皙的脖颈因充血而泛红。柳翠翠面板似的后背,连着两条棒槌似的胳膊,一只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指着绣娘,指尖距离绣娘的鼻尖不过几个指头的距离,吐沫横飞,气势全开。李大姐一看这架势,彻底打消了和谈的念头,加上这些日子吴蔚背着绣娘有意无意地提醒李大姐,柳翠翠一家的危害性,李大姐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随手抄起顶门木快步来到了绣娘身边。真论起身材来,李大姐比柳翠翠可不遑多让,柳翠翠到底还有个李铁牛帮忙呢,这些年李大姐什么苦活累活都是干过的,背着木犁当老牛,犁地的活儿都不知干了多少了。“哪里来的泼妇敢到吴家来撒野”李大姐粗中有细,她故意说了“吴”家,就是先把柳翠翠主家亲姐的身份剥离了,好吵架。绣娘闻言也瞬间反应过来,说道“大姐,这院子我和蔚蔚明面上是一人一半,其实都是人家蔚蔚出银子建的,我不过是在此借住罢了,至于你说的田地的事儿,我更是做不了主,所有的地契都在蔚蔚名下,李大姐的契书也是和蔚蔚签的,我也做不了主。”柳翠翠冷哼一声,嚷道“那个瘟神被大老爷下了大狱了,没准儿过几天就死了,到时候”“放你娘的狗臭屁”李大姐啐了柳翠翠一脸,提起顶门木指着柳翠翠怒骂道“青天白日的诅咒别人,就不怕嘴上生疔,生疮”“好你个老寡妇,看我今天不打肿你的脸”柳翠翠撸起袖子就要打人,绣娘一个箭步冲到二人中间,喝道“够了”绣娘面对着柳翠翠,背后站着李大姐一家四口,向着谁一目了然。大丫搂住了丫,二丫则抄起了一把折凳,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柳翠翠“啧”了一声,作势要给绣娘一巴掌,绣娘却冷冷说道“你今日敢打我一下,这辈子就别想再踏进这个门槛儿”四只狗子见自家主人有危险,已经压抑到极致了,要不是平日里吴蔚训练得当,早就扑咬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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