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啸蜂与李慕白又谈了一会儿。最后,德啸峰诚恳地说道:「咱们到北京再见吧!」当下二人拱手作别。不想,冀州城外一别,两个人今日竟在这里遇到了。李慕白定睛一看。见德啸峰穿着宝蓝官纱大褂,青纱马褂。此时,他正手持折扇,满面含笑地说道:「慕白老弟,想不到你还是一位风流儒侠呢!」李慕白听了越发惭愧,虽是无意中走到这花街柳巷,却也是有口难辩,只得红着脸笑了笑没吱声。德啸峰又问道:「老弟是甚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不来寻我呀?」这话触动了李慕白心事,他看了看德啸峰,欲言又止。德啸峰见状便与另一个人告了别,回头对李慕白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去。」当下,德啸峰和李慕白并着肩往北走去。他的大鞍车就在后面跟着。走了不远,来到一家茶楼。两个人进去要了个单间,点了一壶茶,相对而坐。茶博士送进茶水茶具,并为他们斟上便出去了。李慕白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便将自己当下的情形一五一十对德啸峰说了。包括投亲不遇耽误了谋差事以及对那位俞姑娘的执念等等。最后籍着酒劲说道:「我立志非容貌出众且武艺高强的女子不娶。如今虽然遇到,可惜已名花有主。唉,我此生是再不会娶甚么妻的了。」德啸峰听后沉吟半晌,说道:「找个差事倒不算啥大事情。依愚兄所见,老弟一身的英雄气概,做那些个衙门差役可就屈才了。你且稳住心神,先歇息几日,我带你在京城各处转转。我与铁小贝勒关系甚笃,贝勒爷很喜欢结交江湖英雄。改天我带你去见见。若能在贝勒府里寻个事做,可比在那些衙门里当差强百倍。」说着喝了一口茶,又说道:「至于那位俞姑娘。老弟,不是我说你,你是读书读愚了,把那些江湖豪情丢得一干二净。你既喜欢人家,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也好让人家知道你的一片心。如此扭捏,却又在这里单相思,还说甚么终身不再娶妻,这哪里还像个侠客?再者说,退一万步讲,即便你与这位俞姑娘有缘无份,可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就为这一个女子误了自己终身的幸福?」李慕白一声不吭,只顾低着头。德啸峰看了看他,又说道:「你也不要烦恼。今天时间太晚了。赶明儿我领你去个地方,会会现时一位有名的侠妓。此女虽不会刀剑拳脚,但却也有着侠肝义胆。若论起容貌来,可称得起是倾国倾城。也只有你这般英雄人物,才配与她交好。」李慕白本来正在情思难遣之时。忽听德啸峰提到甚么侠妓,并且说甚么倾国倾城,连忙摇着手说道:「饶了我吧,五爷。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再去的了!」德啸峰正色说:「这个人你还真要见一见。此女真可谓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我且说两件事给你听。她同班中的一个妓女,因为被债主逼得过不了年,在屋里上了吊。幸亏被人她救了。这位侠妓得知后,慨然动了侧隐之心。自个儿拿出二百多两银子,把那个妓女的债还清了,还帮她寻了个稳当的客人从良,脱离了苦海。」李慕白听了不禁暗暗称奇。德啸峰继续说道:「还有一件。是她住家隔壁有户人家养着三四个雏妓。这个家主把那三个雏妓虐待得猪狗不如。这位侠妓一时义愤,联合两家街坊在御史衙门里告了。当时把那个养妓女的人给判了罪。几个雏妓被几个好心的人家讨去做了丫环。」李慕白听罢,疑问道:「她一个当妓女的,哪儿有这许多钱,管这些闲事呢?」德啸峰说:「她与别人不同。别的妓女都由领家管着,挣多少钱都得交给领家。别看她们一身绫罗,满头珠翠,其实手里蹦子儿没有,连身子都不是自已的。而这位侠妓却是自由之身,只有她母亲跟着。挣的钱除了班子里分去几成外,其余全归她母女俩。」两个人聊了一阵子,因天色太晚,遂离开茶楼。德啸峰问了李慕白住的客栈,便用马车将他送了回去。
临走时硬塞给李慕白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李慕白坚辞不收。德啸峰遂说算是暂借与他,以供这段时间在京城生活周转使用。说罢丢下银票便上马车离去了。第二天傍晚,德啸峰坐着马车过来,带着李慕白来到正阳楼。两个人下了车进去,由伙计引到一个单间。德啸峰要了酒菜,与李慕白吃完了饭。便一同去访那个北京城闻名的侠妓。德啸峰所说的侠妓便在韩家潭宝华班。其芳名「翠纤」。因能画几笔兰竹,落款用个「纤」字,与之相好的嫖客都唤其「纤娘」。此女来京不过二载,就以其姿色与才艺力压群芳,成为宝华班的头牌,为一众嫖客所追捧。此时,德啸峰便将李慕白带到了平康里韩家潭。李慕白与德啸峰下了马车,站在门首。他看着挂着的灯笼,上写「宝华班」三个字。想到自已此时也算是嫖客了,内新不免有些惴惴。总觉得这不是自已该来的地方。两个人迈进院门。一个毛伙儿迎着,做了个揖,说道:「二位老爷来了!是找哪位姑娘的?」德啸峰随口说了一句:「好个精神的小伙儿!」李慕白听了也瞥了一眼,不由觉得有些惊讶。但见这个毛伙儿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眉目间透着一股子练家子才有的气质。却又偏偏生的齿白唇红,脸蛋嫩的宛若一个姑娘。他暗想,此等人物竟落在这种地方,却是有些奇怪。耳听德啸峰又说道:「我们是来拜访纤娘的。」那个毛伙儿便冲着楼上喊了一声:「翠纤姑娘客人!」随后躬身施了个礼,说道:「二位老爷楼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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