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到脖子也要维持风度,慕容与更是典型中的典型。我以胜利者的姿态拿出虫子,在他眼前晃了两圈,捏扁,再弹掉。慕容与看我的表情就快吐了。当我重新坐在地上,他才明显长长松了口气,“你……你胆子还真大。”“我胆子就是这么大!你不服气?”
他虚弱但十分顽强地说:“不服……”话一出口连我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只见他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这是我家绝不外传的祖传秘方配制而成的,一、日、丧、命、散,无色无味,吃者必死,你敢吃吗?”嘿,他还真跟我杠上了!我边惊讶于他居然会随身带着如此狠戾的毒物,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以为我傻呀,这个东西你敢吃吗?你敢我就敢!”他继续虚弱但十分顽强地说:“我敢……”然后打开瓶,吃了一颗。我顿时有了种刚吃过屎的感觉。只见他把药瓶递给我:“到你了……”我咽了咽口水:“你……你提前吃过解药!”“没有……”“你百毒不侵?”“没有……”他依然倔强地举着瓶子示意我吃,如果他敢吃,那我……我为了不输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颗,当药丸滑过嗓子尖的时候我在想,大哥,对不住了,我好像又得去死了。然后慕容与眼睛一闭昏倒在我怀里。我也开始坐着等死,同时又觉得可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体,就因为和人一个赌而前功尽弃,跟他死在一块,到底值不值?趁着人生中最后的时光还没有过完,我反过来思索了一下人生,该玩的我都玩了,世上也没什么值得我去做的事,干脆就这么去了也好,唯独苏州有个顾小五,我到底没能打赢他一回,这事总算成为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想了很久,我才又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为什么我还没有死?那□□进了肚,反倒有股清凉之感,好似天气也没有方才那么热了。我怀里抱着的慕容与的脑袋上,嘴角轻轻上扬起来,我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他又在骗我!毒你妹的药!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看着那张脸恨得牙痒痒,你要风度,我就偏要看你没有风度会什么样!于是我捂上他的嘴,又捏住他的鼻子,哦呵呵呵!起初他还能憋一会,后来好像有点憋不住了,然后,他一只手拿开我捂着他嘴的手,另一只手勾住我的头往前倾,懵圈的人瞬间变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早已捏不住他的鼻子,他两只手捧着我的脸,半坐在地上,在四周嗡嗡乱飞的蚊虫中,嚣张却稍显急切地吻我。我木在原地,被他灵巧的舌头吓傻了,他的舌头在我嘴巴里做什么!!!这么吻完了,他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就着气氛又浅浅亲了一下。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耳根,桃花眼微微泛红,亮晶晶的,看起来好像满眼全是我。直到现在我才不得不狠下心来承认,这样一个如玉般的男子,很难让人不心生爱慕。慕容与就这么一直一直看着我,我似乎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然后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我额头,压抑地喘息着。终于,他缓缓坐直身体,绽放出一个微笑。我实在不敢再看他,别过头很没底气地问:“你、你究竟吃的什么。”“没什么。”他重新坐好不再看我。我叹了口气,常言道久病自成医,我病了那么久吃过无数种药,方才那个似乎是清热解暑的药丸,只不过我想听他亲口说出来。直到此时我才越来越看不懂他,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接近我是为了接近我爹,那他为什么还如此百般体贴地待我,却又不肯直言告诉我?高山树色阴阴见,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慕容与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在空中飘着,恍恍惚惚极不真实。一阵清风,发梢掠过他鼻尖被吹到胸前,黯淡了满山浓绿,羞杀千顷芳荫。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看得有些痴了。不久前我曾做过一个梦,清风瑶台里站着一位绝尘仙子,我想哪日倘若果真遇到这么样一个人该有多好。如今一想,却不知是美梦成真,还是人入梦中。慕容与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今天天气真好,你好像也很喜欢我的样子。”我脑中晃过方才亲吻的画面,有些脸红:“我……”“不如,我借此机会再与你分享一件令人喜悦的事,再过几天,我儿子就三岁了。”他转过头十分认真地对我说:“真不好意思,我都有儿子了。”“!!!!!!”柳絮瞬间飘散了,满山浓绿变成朽木枯黄,千顷芳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觉有一万只乌鸦嘎嘎叫着从头顶飞过。此时我倒气不起来了,只是再也不想看到此人,于是我站起来打算立刻走人,手却被他一把拉住:“去哪?”我冷笑:“不用你管!”然后大力甩开他的手,嗯?甩不开,再甩!正当我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较劲的时候,远处步履蹒跚地走来两个人,我俩很有默契地停下看着他们。只见其中一人捂着右腹脸色惨白,另一个满脸焦急地扶着他,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钰和金鸾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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