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升拉住容渊的衣袖、伸手搂住他后颈,依次吻他的眉眼、鼻尖、唇角和下颌。喜欢的面孔取代虚伪狰狞的那个,洛云升终于缓过劲来。见洛云升面色终于好了一些,容渊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他本想找御医又怕御医看出洛云升是鬼神附体只得作罢,那些逼问的话也在嘴边转了一圈全部咽回肚子里。要问,但不必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容渊抱着洛云升,手轻揉着他柔软的小腹,用贫瘠的温柔聊以慰藉那满是苦痛的心和灵魂。“这是怎么了?突然就不舒服,躯壳……水土不服?”他甚至还考虑了刚附身灵魂和□□可能结合的不够紧密,开始担心若是突然灵魂出窍该怎么办。又或者……“还是……帮我抑制炎寒只之症耗费了太多神力?”隐隐约约,容渊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想听到的是这个答案。尽管容渊是真心为自己担忧,洛云升依旧摇摇头,“只是刚才想起一些往事神魂不稳,不想就不会有事了。”容渊立时想要追问到底想起了什么事,但洛云升琉璃珠似的眼眼睛看着他,他便就从这眸子里看出了讳莫如深的回避,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真的好了?”“真的好了。”有系统帮忙,自己的心理也调整过来,身体上的不适当即一扫而光,很快恢复了健康,面上恢复血色,只有微微一点苍白隐藏其间。容渊捏着他腮帮反复看了好几遍,见人真的没事,才又问:“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查?”“是因为我之前说你天真,你生气了所以不肯,还是不想脏了手,只想等我查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这词用得精准,洛云升喜欢,他刻意转移注意力眉眼弯弯勾出漂亮的笑意,“王爷真厉害,都能看出我想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听出洛云升是在耍花腔,容渊自然不太高兴,可洛云升不想说,他也不想逼问,一怒之下顺手拍在洛云升线条流畅的腰上,咬牙道:“伶牙俐齿没一句实话!”落云升被这一下刺激到,下意识扭身躲避复又撞进容渊极富安全感的怀抱,怔愣一瞬,才耳后通红妥协般地吐出句十足的真话:“若庸王当真知晓内情却还纵人行凶,希望你能把他交给我处置。”容渊看他一眼,不是很想答应,颇有些高深莫测地问:“你想怎么处置?”“总不至于杀了他。”想到原著中庸王的结局,洛云升笑道:“关进宗人府反省一生?”
容渊乍一听有些惊讶,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宗室子弟犯错关宗人府是常理,这狡猾的鬼神不知了解朝堂几分,得出这个么结论也不奇怪。他刚想答应,就听洛云升说:“我还没想好,要看庸王具体知道多少又作何选择再决定。”他无意做判官,可这世道不太公平,他便不得不在这判官的位置上坐上一座。容渊不经意瞧见洛云升眼底那瞬息闪过的精光,不知眼前人打的什么主意,下意识便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被将一军,“你可以处置,但我们得有商量。”商量……那猫腻可就多了。洛云升单手托腮打量容渊,心想做人还是该狠一点,不能被眼前的美色迷惑,应该发挥自己的皮相优势迷惑对方。收敛起来的着意勾引光明正大摆上台面,那双叫人不得不沦陷的眸子里甚至还藏了一丝骄矜,丝毫不掩得意,“天下哪儿有白掉的馅饼?我帮你脱离苦海,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否则……天打雷劈的王爷。”洛云升这“天打雷劈”的威胁说得像“天雷勾地火”,容渊就是瞎了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经在崩塌过一次,再崩塌一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意志的主人心知自己掉进了陷阱却找不到出路,只得退让,“你七我三。”洛云升摇头:“我九你一。”容渊:“……”真是好狠一颗心!但他还是咬咬牙应了,勉强保住了岌岌可危的理智——一个小小庸王,随他高兴吧。得了许诺,洛云升总算满意,但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和容渊说好。他勾勾手,容渊低笑一声靠过去,“又怎么?”洛云升微歪着头,眼中似有几分天真。“我方才想了想,觉得王爷说我‘天真’也是在理的。我不大通你们这人情世故,贸然参合你们这算计之中进去恐也只会给你添麻烦。”“我需要些时间学习,希望王爷能给我这个时间。”他没骗容渊,他确实需要时间学习这个世界的诡计,哪怕不用也要熟悉以防被暗算。哪怕内心深处明白那些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废料。小时候,洛云升没有娱乐,母亲除了课本什么都不给他看,就连《红楼梦》都被认为是可能会教坏他谈恋爱的闲书。所以,小时候他唯一能看的课外书就是各种历史古籍,因为母亲认为他一定能从前人的智慧里学到出人头地的本领,把渣爹踩在脚下。洛云升读过很多史书,出名的如《史记》《后汉书》《资治通鉴》,不出名的也有许多,最喜欢故事性强的野史。但无论正史野史,都记载过同样类型的故事——直接把你的敌人送进地府效率远胜阴谋阳谋一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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