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如红霞般连成片的花枝,修剪掉中间过于茂盛的部分,只留左右两根枝条,留出中间的空余,洛云升仔细比对一番觉得满意,拿过旁边细口大肚的棕红陶瓶,剪开一截光木枝的两头卡在瓶口,将花枝放进去固定,高度也是刚好。透过两抹红霞,容渊从中间的空隙看那张不笑而冷却可有艳色的面庞,竟生出了想叫画师将这美景画下的冲动。略过容渊带火的目光,洛云升又拿起淡蓝的蝴蝶兰,将之剪短,短到只剩盛放的花头,又用一截木枝固定,方才露出满意的神情。客观讲,容渊是无所谓花好不好看的,他对这些所谓高雅之物没什么审美,但洛云升这瓶他却觉得很有意境。至于意境本身,大抵逃不过“秀色可餐”四个字,说到底其实和花没什么关系。于此,中间那朵点睛之笔似的蝴蝶兰便有些碍眼了,容渊伸手,洛云升目光似剑,忽地瞪他,“是哪里不合王爷的眼,抬手就想给我拔了?”“拦着我看你。”容渊如此坦诚,洛云升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将插好的花放到一边避开容渊的魔爪,猫似地伸手伸了个懒腰:“现在可看够了?”容渊意犹未尽,顺着洛云升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看出了他的暗示:再没看够也没得看了。这才配合着答说:“够了,”又问:“要午睡吗?”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想睡谁。洛云升可不会跳进容渊的圈套,更别说下午他还真有正事要做。“不睡。”“有事想出去一趟,多派点儿人暗中跟着我,免得再出意外。”听他又要出门,容渊不大乐意,眉头都蹙起来:“你要去做什么?”洛云升也不瞒他,光明正大道:“我想了想,见山雅集还是要去的,听人言未必真,我想去见一见柳云岚。”容渊摇头:“见山雅集又不是今日,你去哪里见他?找到他府上去?那可……”他想说“不行”又想起洛云升不喜如此,只能压了性子劝说:“太唐突了,他未必会见你。”“再说,单独与他见面太危险,还是另寻时日的好。”见柳云岚的时间得挑, 洛云升知道,容渊这叨叨一堆显然是有所误会,便解释道:“自然不会找到人府上去。”容渊看出来自家这鬼神像是有了其他的主意, 反倒松了口气:“那你的良辰吉日在何时?”洛云升目光投向远处的院墙,不谈这个,转道:“算算日子, 今日应是刘静之义诊的日子吧?”
容渊一愣, “刘静之何时告诉你了义诊的时日?”就知道那日在正厅刘静之字字句句都入了容渊的耳, 洛云升甚至都懒得与之计较“偷听”的事儿, 反问容渊:“他没告诉我,我就不知道?”容渊闭了闭眼,忍住某种忽然涌上来的情绪, “是了, 不必他说你也能知道。”只是容渊这辈子大抵都不能知道这世上还有“系统”这种神奇之物,一直在帮洛云升剧透, 连着这义诊的日期也是。原著中,“洛云升”死后,洛雅晴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洛家将她养在外面的院子里便是为了方便容麟来找她“私会”。容麟一开始还披着人皮,准许她做一些想做的小事来展现自己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的“大度”, 可寻了一圈也找不到什么他觉得洛雅晴可以做的事情, 又觉得洛雅晴还是待在他身边最妙,便一直拖着, 残忍地剥夺了她本就少得可怜的希望。最后还是洛雅晴自己悄悄出门, 发现了刘静之的义诊铺子, 知道这是哥哥生前好友开的铺子,她便想着这样关心亲近的熟人或许能让容麟放下心, 让她去帮忙,也让她喘一口气。等打听好了开诊的时日,做了她能做的所有准备,才找了时机向容麟提起。可容麟毕竟不是个东西。他假意答应洛雅晴,在洛雅晴去了一次后强令刘家逼迫刘静之关了义诊铺子,便连刘静之本人都不知被他弄到哪里去了。总之,从那以后盛京城再没有义诊铺子,也没有刘静之。当然,这在原著中不过轻飘飘一句话带过,作者写这句话还是为了展现容麟的权势以及他对洛雅晴的“宠爱”和所谓的“不舍得她劳累”,来突出他少年心性不懂爱,为后面所谓的追妻火葬场做铺垫。简直令人作呕。回过神来,洛云升捏了捏容渊食指,他向人道歉的时候一贯如此,略显亲昵的小动作加上低垂的眸子,很能引起人的同情,尤其是引起容渊这样从来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的男人的同情。“如果你不想我今天去,我可以换个你不在的时间去。”先等容麟上门抢人也不是不行。容渊:“……”还真是费心你为我考虑了呢???容渊差点气笑,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洛云升,将人看到蹙起眉来才正色道:“想去便去吧,你不是洛雅晴,我也不是容麟,限制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还等着你帮我挽回我稀烂的名声呢。”“不过你出去得多带些人。”“不过应当不会再出事。这几日我给李皇后添了许些麻烦,她没时间来对付你,但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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