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两分、三分,时间在王大忠的手中一分一秒的流逝,炮台上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空气间竟是响起日本士兵们的狂呼猛叫。”万岁!万岁!万岁!“刺耳的欢呼声,震动着每一个清军官兵的心灵。”狗日的!“吴胖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答奈?答奈嘎?”这时,炮台的阵地上面,突然脚步紧逼,挖坑布火药线的荣进吓得进出了一身冷汗。“别回头,继续布导火索!”王大忠直愣愣地看着六神无主的荣进,急的吹胡子瞪眼睛。上面的动静,越离越近,使得下面挖洞的清军紧张的心跳加速,他们甚至害怕下一秒钟,日本人会向下面开枪。“管不了什么了!”伏在焦黑土地上的荣辉急的两眼直颤,一个劲儿的捶打着土地。“大人,怎么办?”荣辉身边的士兵轻声问道。“听我命令,给我绕到炮台后面,给我冲!”荣辉目光如炬,一把提起手中的毛瑟枪,带领自己的部下丝毫不曾犹豫,突然向炮台上的日本发起了冲锋。“荣辉!”王大忠大惊失色。“弟兄们!自强不息!冲锋不止!”荣辉手执毛瑟枪,冲着奋勇冲击的部下一挥大手,勇猛无比地杀进了日军的阵营。“荣辉!”王大忠双目湿润。“还愣着干什么。荣辉大哥用生命给咱们争取时间,快哇呀!”荣进大吼一声,和吴胖子玩了命的掩埋炸药,然后一点一点从山腰往下走,一路小心布着导火索。炮台上,杀声四起,惨叫声,呻吟声,搅成一团,不断有人被射杀刺穿,渐渐的陷入平静。“大哥,导火索布好了!”这时,吴胖子和荣进冲着王大忠大吼一声。“弟兄们,往下撤!”王大忠悲情地注视着炮台上面,把心一横,命令全部士兵往山下撤。“荣辉哥!”山腰下传来荣进绝望的悲鸣声。“被废话了!快走!”吴胖子一把抱起荣进,不顾一切地往山下跑。导火索终于被点燃了,嗤嗤的火焰越来越浓烈,带着绚丽的光彩涌上了炮台。炮台之上,清军水兵们尸横遍地,垂死的荣辉一面勇敢的继续端起刺刀,向野蛮的日军猛刺,一面对着炮台之下,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轰!”一刹那,地动山摇,皂埠嘴炮台顿时被剧烈的爆炸所掩埋,一切都在瞬间化为乌有,整个山头都在这一时刻塌陷了。这一时刻,仿佛火山爆发。“快逃!”北洋水兵们在剧烈的大火下跳进停在岸上的鱼雷艇里,王大忠定了定神,回头注视着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弟兄们,发现此时剩下的人,已经不足八人了。”大哥!“荣进和吴胖子悲呛地凝视着王大忠。”弟兄们,咱们胜利了!快准备启航,回码头!“王大忠喜极而泣道。鱼雷艇开始猛烈的启动,划着巨大的波浪,向着光明之处航行,似乎,一切都过去了,吴胖子心有余悸地注视着身后的火海,泣不成声,荣辉和那大部分的弟兄,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天气渐渐的变暗,海天之间,血色残阳,鱼雷艇行驶了一个小时,忽然在山石间搁浅,紧急维修,王大忠为了给鱼雷艇争取时间,率领士兵们第二次登上了海滩。1895年,2月1日。威海县城失守,但是,在不知名的海滩上流浪的王大忠一伙,根本无从知晓,他们只有仔细听着海面上的炮声,来辨认着位置方向。”大哥,岸上有一个村子,小日本在杀人!“忽然间,不知是谁突然吆喝了一嗓子,正在捕捞海鱼,准备烧烤的王大忠当时就触动了脑神经,一股脑儿拾起毛瑟枪,带领几个士兵冲了过去。村庄里,烈火焚烧。王大忠目瞪口呆地眺望着火花,心中泛起无尽的悲呛。“杀!把这些杀人放火的小鬼子都办了!”吴胖子按耐不住,带领剩下的弟兄,一路追击,渗透进了村庄里面。双方进行了短暂的枪战,日军丢下几具尸体,仓皇逃跑,王大忠失落地步进了一间小木屋,发现了惨不忍睹的一瞬间,女人和孩子都被杀害了,而且血还在喷射。“大哥,你看,村子里的土墙上还有日本人的中文告示,说会善待百姓。”吴胖子哭笑不得地从怀里掏出一团纸球。“这个世上,是野心和贪婪造成了颠倒黑白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诋毁和恶毒,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披着外衣的谎言和不知羞耻的伤害?”王大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哥,你在说什么?”吴胖子漠然地看着王大忠。“把尸体埋了吧,记住,要是发现有活着的村民,立即救治。”王大忠黯然下令道。“大哥,我们拿什么救治,自己都没有一点食物了?”荣进迷茫着不知所措。1月30日到2月1日,仅仅两天时间,清军的南帮炮台全部失陷,整个过程十分简单,所有的炮台都是被日本轻易冲锋占领的,清军陆路统领戴宗骞固执地控制着陆军主力,布置进攻,结果几乎全军覆没,另一方面,荣城的日军第六师团趁机打败清军的孙万龄部队,对威海卫形成夹击,仅仅两天内,超过两千名清军阵亡,日军仅仅伤亡五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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