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明明弥漫着浓欲到让人心生暴躁的雄黄酒的味道,一息一嗅都会引起蛇类的反感厌恶,可白蛇的嗅觉却好像在瞬间失灵了,只有味觉变得异常敏锐,因为他尝到了甜。
兰珊在宫宴上吃了什么东西,这么甜?它有些晕地想,下意识卷了卷细长的蛇信子,却正好与少女勾过来的舌尖缠在了一起。
好软,好滑,还有嗯好甜。它一瞬间就被引诱了,抿住唇含着这主动钻入它口腔里的丁香花瓣似的小舌,蛇信子灵活地卷住了她的舌尖,试图在白蛇没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之前,凭着本能反客为主。
可少女大概渴得厉害,竟然吮起了它的舌尖!
呜这微凉的触感让兰珊发出一声很低却又似乎很满足地喟叹,白蛇却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先是被她碰了唇齿,就好动不了似的,此刻从尾巴尖儿往上,啊不对,是从双足根到后脊背,整个身子都麻了半边!
怎么回事这这至纯的陈年雄黄酒,这么厉害的吗?!
它还来不及震惊,已经尝到了从少女口中渡来的香甜。淡淡的,软软的,甜甜的,不是桂馥兰香的浓郁,也不是暗香疏影的清幽,既没有成熟女人的妩媚,也没有豆蔻少女的青涩,这是属于且只属于兰珊的滋味,白蛇的脑中混混沌沌地想了想,给这甜而软的香味寻了个极其普通的形容词好吃。
不是好闻,是好吃,因为它正亲口品尝着
它无疑是熟悉兰珊身上的气息的,可这样唇齿相触所带来的味道,却又在熟悉中带着一股全然的陌生,而这陌生,令它莫名有些心悸和失神。
它见过这样的接触很多次。在它背着敖潭拿给兰珊看的那些话本子里,那些干巴巴的图画中,有男人与女人这样嘴对着嘴的描绘,它知道叫做亲吻,那些男女甚至接下来就会做些妖精打架的事情,从头到尾看上去乏善可陈,也不知道为什么兰珊看着会脸红,它觉得她红彤彤的双颊可比那画儿好看多了。
但它也曾经亲眼见过这样的接触,两次。而那两次,它的心却跳得很快。
一次,是它看见兰珊这个永远有心没胆的小姑娘终于勇敢了一次,扑到敖潭身上吻他。要不是怕被她发现后会恼羞成怒,更怕敖潭发现后会罚它扫山,它定然是要跳出去为小丫头呐喊助威称赞一句,干得漂亮!可惜敖潭那条龙大概是块包着冰的石头,根本捂不热,他直接将兰珊甩到了地上,又给在外偷看的它下了禁制不让它现身。要不然,它哪里会那么晚才能去安慰兰珊,平白让她独自一人神伤了那么久。
还有一次,是它看见难得喝酒且醉了的敖潭,在夜深人静的寒潭中,亲吻被他施了睡咒的兰珊。他一定醉得很厉害,不然怎么会没有发现,少女怀中还藏着被迫变回元神状态逗她开心的它?沉睡的少女安静又漂亮,被貌若神祇的英俊男子亲吻着,顺从而一无所知。它搞不明白为什么敖潭明明那次那么决绝地推开了兰珊,如今却又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来亲她。而且,他到底会不会亲人,简直比兰珊上次亲他时还烂。但它也确定了一件事,敖潭,也许是喜欢兰珊的。可在敖潭自己跟兰珊说开之前,它才不会帮他呢!它就保守着这个秘密,单方面帮它家兰珊就好。万一哪天兰珊开了窍,愿意放弃喜欢敖潭,不受这份冷落了呢?知道这件事可对她没好处,她受的委屈和打击够多了,它可不能胡乱给她增加不切实际的希望。要是她肯不喜欢那条龙,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那它就再帮她喜欢别人呗!她喜欢谁,它都帮她。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兰珊正在与它亲吻。
不是敖潭,也不是别人,是它。
她亲了它。
白蛇倏然抿了抿唇,鲜红的蛇信子艰难地拒绝了少女的吮吸,一手按住少女纤巧秀气的肩头,将她稍微推开。在两人的唇舌分开时,发出滋啵的一声轻响,在静谧的酒窖中如此鲜明,白蛇的脸颊有些发烫,甚至有些晕头转向,它想着难道是兰珊将热意传给了它吗?哦,也许,是雄黄酒在作怪。
陈年雄黄酒的气味陡然包围过来,它头疼得额角直打突,却好像从一场美梦中醒了过来般,半是回味半是清楚地知道,刚刚只是梦一场,却忍不住又是觉得身心舒畅,又是觉得怅然若失。
它心里清楚地知道,兰珊因着龙涎酒而情动,虽然还认得出它,未必清楚她自己在做什么。她喜欢的,是敖潭。而且,她应该不喜欢它亲她,不然上次,它去安慰强吻敖潭失败的她时,说愿意牺牲自己帮她练习接吻的技术,她要是不排斥的话,早该答应了。
唔,那些话本子里也不是吗,怀春的少女只喜欢跟心上人亲吻和做一些亲密之事。
而且白蛇盯着少女红润的唇,有些挫败地想,它刚刚亲她的表现,好像也不比那条龙好到哪儿去。
唔,白蛇。少女皱着眉头,身体里的燥热卷土重来,她昂着头,急切地想要寻回方才令她舒服了些的清凉源头,但白蛇偏开头的不配合,叫她的唇瓣只能胡乱地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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