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任何高手要想做成左右一国大局的事情,都需要依托军队,他们可以是军队中必不可缺的部分,可以是最重要的尖锋,但不能完全等同于军队。
强者的存在感,从来都是处于那种既重要,又不够重要的地位,他们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认可这样的地位。
以至于到如今,都没有人见过,一个认认真真,不焦躁,不急切的为了“一人敌万军”做准备的顶尖强者,到底能把准备工作做到什么地步?
有其他选择的人,往往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做这种试探。
没有了其他选择的人,又往往没有机会去做准备,更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所以他们还未必知道这个准备该做在什么地方,准备丹药?准备神兵?
今天终于有一个非仙非魔非左道的人,给他们看到了这个答案。
——未见真身,三军止步!
在这沉默中,皇帝坐的御辇纱帘动了动,传出一个音量不高的命令。
这个命令接力式的被传递出去,一个传一个,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音量从平淡变得高亢,情绪也从沉默攀向沸腾。
“开山,进军。”
“开山!进军!”
“开山!!!”
大军再度前进,荒原在马蹄之下颤抖起来。
皇朝气运、魔道浊气,汇聚成庞大的黑云,遮天蔽日,黑云之中,又流转着五彩光芒。
姚平仲忽然惊叫一声,身不由己的飞上高空,只觉得浑身的气运和功力,都跟外界的黑云、彩光交融,比他本身庞大的不知多少倍的力量,通过了他的身体,带来了令他五官变形、无声呐喊的剧痛负荷。
他就像是一根管子,要把无形无质的东西,暂且塑造成一个固定的形态,但是他这根管子还太脆弱,远远不够。
于是,姚平仲身边的几个得力部将,也已经全部飞起,紧接着,辽国的天山勇等人,也相继飞上高空。
那天山勇精修的军荼利明王法相,在背后刚刚涌现出来,就被汹涌的黑云浊气扭曲,失去了原本的形态,陌生的魔道浊气源源不断的灌入他体内,再涌动出来。
唯一还留在地上的兀颜光察觉不对,背后锦袋中的裂唐鞭一抽,震散不久前附加到身上的宋军气运。
但他离皇帝的车辇太近了。
裂唐鞭刚刚扬起,鞭梢就被纱帐中探出的一只手握住了。
“将军,你是朕特意借来的大将,岂可临阵退缩?”
“你……”
兀颜光只觉得一股无可比拟的巨力,从铁鞭上传来,把他甩上了高空。
彩色光辉和黑云浊气纷纷涌来。
众多大将在空中连接成一个近似人形的框架,有了兀颜光当头部,魔道浊气和皇朝气运,终于可以混合起来,在这个框架上附着成型。
皇帝的法相,高度足足膨胀到了五十丈,正下方就是皇帝真身的车辇。
宽大之极的黑色龙袍,从皇帝法相身上垂落,下摆处连接着翻滚的黑色浓雾,缭绕在全军之间。
大军冲锋,靠近了前方那些山峰的时候,这尊巨大的法相统御着全军浊气,陡然身子往前一倾。
那法相两只大手垂下,从军中各自捞起几车炮弹,比先锋部队更早一步,砸在了前方的两座山峰之上。
好几车专用于龙王尊炮的炮弹,被这两只巨掌直接引爆,爆炸的威力混合着巨掌碾压之势,化作庞大的冲击力,把那两座几十丈高的山峰推倒,碎成巨浪泥沙,向前滚滚流去。
若是单用炮轰,绝轰不到这么细致。
这两座山峰中间还有一座山头。
皇帝法相双掌一合,往前一推,纯凭法相之力,把这座山头轰的离地而起,在半空中碎裂,向前抛洒。
去掉了这三座山峰之后,就打开了勉强可供骑兵通过的缺口。
前方铺洒的那些碎石残骸,以魔道精兵的骑术,足够攀登上去或避让开来。
皇帝的法相已经看到了在那浓浓的尘埃尽头,关洛阳单手抓着酒坛痛饮的样子。
区区山峰而已,你做再多的准备,也只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泥巴和烂石头。
别人会因为浸润在群山之间的心神异力,产生活山的臆想,自己吓自己。
但朕不会……
“青山亦如纸,不足以做你的护甲,关洛阳,我来杀你了。”
皇帝法相的右掌向前探出,浑身浊气涌动,手臂极限拉长,手掌膨胀的更显狰狞,一掌劈去。
下方骑兵浊气连成一体,如同横推的一道生铁城墙,也将要奔到关洛阳面前。
关洛阳没抓酒坛的那只手,向前一伸。
地下忽然有深青色的圆珠飞出,穿透表层的浮土,穿透刚才那些洒在地面上的碎石沙土,飞向他的手掌。
深青色的圆珠是一连四颗,从左到右。
除了刚才被皇帝法相轰碎的那三座峰头之外,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