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却掺和了南北两调的风骨,既有北边的端庄、肃穆,亦有南地的风雅细腻,小桥流水、假山花木,还有那十步一亭的尖檐翘角,无论走到何处都能瞧见捧书而读的学子。
此刻还未到上课的时间,因此园中还有不少学子。
自然有人看见了他们的身影,但也只是远远站着,好奇地看上一眼,四目相对便朝他们微微颔首一下,又因为云葭是女儿身的缘故,那些学子亦不敢多看,很快又会背过身去。
有间书院广纳英才,在这上学的学子既有当地人,也有从其他州府特地过来求学的。
书院收人的要求虽然高,但每年收的束脩却不算高,这也是为了照顾不少家境清贫的读书人,说一句英才云集也不为过。
上一任状元便是出自有间书院。
而这一届……云葭记得前世裴有卿高中状元,而榜眼、探花,其中一个出自有间,一个则出自阅华,余下高中者也有不少出自这间书院。
的确是人才济济。
云葭看着这个读书环境,自然十分满意,往裴郁那边看过去,见他也在往四周看去。
二人继续往前走,待走到杜院长所在之处,书仆请两人稍等后便自行进去传话,没过多久,屋中就传来一阵动静,不仅是书仆,就连杜斯瑞也走了出来。
他自然是因为云葭而来。
现在谁不知道诚国公府的大姑娘被圣上御赐为县主了。
杜斯瑞虽有功名在身,但说到底如今也只是一介白衣,并无官身,即便有官身,县主为正二品,若不越过这个品级,该见该拜自也应当。
“不知县主驾临,有失远迎,是某之罪,见请县主见谅。”杜斯瑞说着要朝云葭拱手作揖,只是还未真的拱下腰,就被云葭上前一步搀扶住了。
“杜伯伯何必如此大礼。”云葭与人说话,用的是旧时称呼。
杜斯瑞年轻时曾于阅华书院拜读于姜舍然的门下,两人是正经的师徒关系,这些年两人虽然一个在朝为官,一个并未入仕,但逢年过节也多有往来,云葭作为姜舍然的外孙女自然识得杜斯瑞。
甚至关系还算不错。
杜斯瑞听闻此话,便也未再坚持,任由云葭扶他起来,不过他用的倒还是“县主”的尊称:“外面太阳大,县主请进来说话。”
云葭颔首。
带着裴郁进去。
杜斯瑞也是这时才发现云葭身边竟还站着一个俊美的少年,看模样竟然还有几分熟悉,他多看了一眼,又认不出来,但见他身上服饰也知并非护卫小厮,便暂未多言,只入内请二人入座之后又让书仆上茶,而后才看着云葭问道:“县主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书仆上完茶便退下了。
云葭闻言便道:“为着两桩事,一桩是为阿琅,他先前缺席了几日课,我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来与您说一声才好。”
杜斯瑞听到这话便笑道:“若是这事,倒不必县主来说了,小琅来的那日就自己找过来与我说了情况,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他。他这阵子读书也认真了许多,之前几位先生让他背书,他虽然背得磕磕巴巴,但也是全数背下来了的。”
“这阵子好几位先生都与我夸赞他了。”
云葭虽知弟弟这阵子读书比起以前认真了许多,但也未想到竟然能从杜先生的口中听到这样一句夸赞,有些惊讶,也有些感触。
她自然知道以阿琅的本事,即使背得再好也不可能越过阿郁、裴有卿去,甚至连书院半数学子也比不上。
但人若要这样比便没意思了,只要较起以往有进步,那就是大善。
她很欣慰也很高兴,嘴里却奇怪道:“他这倒没与我说。”
“你知道吗?”云葭问裴郁。
裴郁与她点了点头,见云葭蹙眉,似是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喜事,徐琅竟要瞒着她,便替徐琅说了一句:“他觉得跟你说这样的事讨夸奖过于小孩了。”
原是如此。
但云葭还是忍不住失笑道:“平日一点点事就要我夸他,如今倒是……”
到底未在此处多提。
云葭敛容之后继续与杜斯瑞说起正事:“杜伯伯,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拜托你。”
杜斯瑞颔首:“县主请说,若某能办到自然义不容辞。”
他下意识的觉得她要说的另一桩事应该与她身边这位不知名姓的少年有关,果然,下一刻,他就听云葭说道:“我想让他入院学习。”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杜斯瑞看了一眼云葭身边的少年,越看,他就越觉得熟悉,他未表于言,只道:“书院的规矩,县主也知道,若与小琅他们一般,倒也没有什么麻烦的事,自交完束脩便可入院学习了。”
书院虽然广纳英才,但也不是只有英才,甚至可以说最开始这间书院是为燕京城的世家贵族所建立。
宫中有宫学,城中有国子监,一个是为宗室皇族所建,一个则是只有官生、民生、举人、或有勋戚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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