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会拒绝你吧?”宁安然问咬着煎饼馃子的杨帆。
“知道啊。”杨帆不以为意地说, “她还算着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说这回再表白就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你还去?”
杨帆端起碗,喝了两口粥,才道, “不去,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改变心意呢?”
宁安然不懂, 葛慧慧事前不都已经表达态度和心意了吗?
杨帆放下碗,轻轻笑了声,“我也得要个准信。”
他笑容里的苦涩显而易见, 宁安然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结局是输, 但他还是押上了全部, 求的是千金散尽, 彻底离场。
七年, 在那一次次热烈的表白被凉水浇灭的经历里, 也许他们都需要沽清离场。
这一刻, 宁安然忽然有些佩服他的决断和勇气。
“对了, 你今天怎么和周工一块儿?”杨帆突然问。
宁安然看了眼正在喝豆浆的周司远,答:“聊下视频的事。”
杨帆点头,视线投向对面,目光微微一顿,“周工,你嘴唇怎么了?”
正在喝小米粥的宁安然心虚地垂下眼睫,选择装死。
周司远若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懒声扔出三个字:“被咬了。”
握勺子的手一僵,宁安然抬气眸,偷偷递给他一个眼神:不是说好先保密?
周司远把玩着豆浆杯,对上她嗔怪的视线,眼底蕴了分玩味的笑意。
杨帆却在此时插来一句,“被什么咬了?”
宁安然闻言一怔,随后偏头,认认真真,上下左右地扫了一圈杨帆的大脑门,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居然能问出:“被什么咬了?”
偏偏,周司远眼还很配合,答:“人。”
杨帆先是愣了几秒,继而恍然大悟,“嫂子来了?”
对哦,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出?
周司远对外可是有家有室的身份,老婆美丽孩子可爱,标准的幸福人生。
难怪早晨张广得知他们“处对象”后,表情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八成是当他俩背德了。
宁安然好笑,目光落在周司远脸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如何来答这道题。
是,那“嫂子”没到,不到明天就会被揭穿;不是,以他已婚身份,那不就摆明是背着“老婆”偷腥?周工这一世英名啊……
思及此,她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不想,周司远根本不纠结,干脆地回答,“不是。”
果然,此话一出,杨帆就瞪大了眼,结舌道:“不、不是嫂子??”
“不是。”
“那……”杨帆竟比当事人还要紧张,讷讷问:“那是谁?”
周司远撇了下唇,视线慢悠悠地滑向看热闹的宁安然。
宁安然一个激灵,脑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却听他懒洋洋地说,“我自己。”
卟!
警报解除,宁安然暗舒口气,想想不够解气,便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周司远却是面不改色,唯有点漆的黑眸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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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回收餐具时,杨帆视线不经意扫过周司远餐盘的豆浆杯,微微一顿,然后侧眸看向周司远的下唇,若有所思。
下楼时,杨帆问周司远,“周工你车还没修好?”
周司远:“有个配件还不到货。”
宁安然好奇:“你有车的?”
“摩托车。”杨帆笑着接过话,“但是,比汽车还贵。”
摩托车???他什么时候会骑摩托车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另一个声音无情嗤笑:他的事,你不知道的多去!
手臂被轻轻撞了下。
她扭头望向走在侧后方,单手插兜的男人,听见他用嘴型说:“你喜欢的款。”
五个字,如同一把拂尘,扫掉了宁安然心中的沮丧和苦涩。
她抿唇,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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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站台,就有人前来和周司远聊天。
宁安然记得这人,是上回技术验证分析会上站在袁老旁边的中年男子。
杨帆趁机将她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你觉得周工的话可信吗?”
宁安然一头雾水:“什么话?”
“就是嘴唇。”杨帆用手指碰了碰嘴,“那伤口,他自己咬的?”
宁安然不接话,微挑下巴,示意他继续讲。
杨帆快速看了眼那头和人聊天的周司远,压着嗓子说,“那个位置有点不对劲,我刚自个儿试了试,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咬到那儿。”
仿佛为了印证推断的可靠性,杨帆背转身,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下唇,示范道,“你看,除非这样……”
说话间,他已把脸和唇扭成一个特别滑稽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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