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林香芬。
林香芬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从单位里出来,骑着自行车一路赶到小区,准备找孟凤梅商量要事。
还没进屋,一眼瞧见客厅里怒气腾腾的杨秋红。
杨秋红怎么又在!
这人怎么这么讨嫌,每次都在!
看两人架势,脸红脖子粗,似乎刚吵过架。
林香芬察言观色,觉得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她心里焦急万分,叮嘱孟凤梅:“晚上,晚上你一定得在家里等我,我下班了就来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瞥了一眼客厅里站着的人,林香芬没透露太多,临走时只嘱咐孟凤梅晚上千万要等她。
送走林香芬,客厅里的氛围缓和一些。
孟凤梅也收拾收拾准备去单位,声音放缓:“婶子,我得准备着去单位了,你是我亲婶子,我当然向着你,我只是希望你尽快弄清楚这件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
中午时间紧迫,孟凤梅是有工作的人,不可能陪着失业的杨秋红。
杨秋红也清楚这一点,憋了满肚子气回到家里。
果然,亲戚真是一点都没用。
她出了事,孟凤梅压根没为她周旋过。
当初是孟凤梅主动介绍她去给老爷子做保姆,她懂事,弄了点油水都给晓洋买零食,以为孟凤梅会念她的好。
呵,到头来,出了事,惹上官司,孟凤梅开始嫌她烦。
没帮上什么忙也就算了,还对她态度越来越差。
以后要是真判了,孟凤梅说不定避她如蛇蚁!
杨秋红愤愤地发笑。
果然啊,亲戚都是一群靠不住的,能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己!
杨秋红心里愤懑,越想越气。
推开一扇房间门,走到木床前,对着从床上伸出来的一只连鞋子都没脱的脚狠狠踹了一下,“孟东,你不是跟着强哥混么,你老娘惹了官司,被人这么欺负,你就不该为你老娘出口恶气?”
孟东顶着一头寸头,不耐地睁开一丝缝隙,满脸戾气:“别吵我!”
杨秋红闭了嘴,躲去外面。
这个没用的儿子脾气暴躁,性格桀骜,别人惹不起,她也惹不起。
她独自撒开腿坐到门槛上抹眼泪。
可怜啊,亲戚朋友帮不上忙,丈夫儿子也帮不上忙。
她惹了官司,出了事,没一个顶用!
刀子没落到别人身上,别人自然不疼,疼的只有她这个一心为家庭的妇人!
想想当初去照顾老爷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这个家庭赚点零用钱!
现在出了事,一个个都不来管她,连律师都是她自己摸索着去找的,一群没良心的人!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杨秋红越想越伤心,眼泪如涓涓细流,连绵不断。
哭哭啼啼的声音陆陆续续从门外传来,惹得孟东心里烦躁。
他起身,单脚踩在床板上,摸出床头一支烟,咬在嘴里,拿火机点燃。
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烟圈,大步流星走出去。
路过杨秋红身边,拿脚尖朝她小腿肚踢了一脚。
算是刚才的回礼。
嘴里还狠狠骂了一句:“别哭了,哭丧呢!”
杨秋红立即止住哭声。
她偷偷从指缝中望去,瞧见孟东走到巷子口,往北边去了,心里窃喜。
果然,卖卖惨还是有用,她儿子肯定找人去了。
孟东跟着强哥混,强哥手底下人多,就不信不能给于佩一点颜色瞧瞧!
于佩先搞小动作,那别怪她太狠!
——
谢屹从望华酒店出来,心思颇深,阴沉一张脸,找了手中关系。
让人查了一下之后发现,昨天的事情并不是吴麻子的动作。
吴麻子上次被举报之后,忙着重新建立老窝,把据点移走,这阵子避风头,低调得很,连机场那边的收入也放弃了,安心做一只鹌鹑。
对方不是冲着他而来,那想必是冲着于佩。
冲着他而来,他或许可以不计较,冲着于佩而来,这事没完。
他走进公用电话亭,给许志远拨了号。
“老许,整理一下刘至强的资料,匿名举报给警察局,做得隐蔽一点。”
许志远:?
怎么又要举报?
这个刘至强又怎么得罪他了?
短短几天,一向爱好和平的谢屹已经主动发起两次举报了!
许志远心里有异,小心翼翼地问:“屹哥,和他起矛盾了?”
刘至强是地头蛇,不好惹,下手阴狠,做事毒辣,做生意的人都避免和他闹太僵,许志远心里有些担忧,怕真起了矛盾。
“没起矛盾,”谢屹漫不经心靠在电话亭,“做坏事的人该受点惩罚而已。”
许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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