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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四十九分。

严在溪穿着睡衣坐在刮起潮湿海风的沙滩上。

天不那么黑,些微的蓝色铺散着,会有鸥鸟展翅盘旋的黑影。

严在溪想很多的事情,天马行空地想,乱七八糟地想。

他想为什么严左行射入何琼阴道近亿条的精子中是他胜出了。

他想为什么他哥不是大海,这样自己就能流入他。

或者为什么自己不叫小山,这样就能和他哥合抱。

可他是小溪,小溪流过山峦,却不能停留。

他想为什么他是人呢?

如果有下辈子,他想继续拽着大哥一起做两条狗。

因为一条狗爱上它的哥哥,世人只会骂真是条贱狗,吐它一口唾沫,随后离开。可一个人爱上他的亲哥,人们会说他猪狗不如,随后将他哥从他身边无情地夺走。

他想,可猪做错了什么?狗做错了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严在溪想很多,他想到三年前模糊记忆中的那道黑影,俯爬在他身上低沉喘息的声音,像头卑鄙的凶兽。

酒气糜烂、精液苦臭,严在溪的肉体与灵魂完全解体,一半的他冰冷地置身度外,一半的他将黑色的影子幻想成严怀山,纵容自己沉溺在火热的气息中,不断叫着哥哥的名字。

凌晨四点十三分。

风里参杂了一些令人窒息的杂质,严在溪连呼吸都要用很大的力气了,他快要败坏。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

太阳出现了。

严在溪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地上站起来。

清晨五点三十一分。

金桂枋满室沉寂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佣人错愕地看到只穿了睡衣的三少爷在走廊里蓬头垢面,疯了一样来回穿梭。

“我哥呢?”他抓住一个男佣,语气急促地问。

男佣愣了一下,指了指楼上。严在溪松了手往楼上跑,男佣怕被骂,连忙叫住他:“大少爷昨晚在晚宴上喝了酒,凌晨才回来,今天应该会睡得晚一些。”

严在溪“嗯”可一声,但上楼的动静一点不像听进去了。

男佣杵着脸,无奈地去叫醒管家求救。

清晨六点零一分。

严怀山房间的门被一把推开。

他依靠着椅背,没有睡,轱辘在木制地板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响动,他转过身来,眼神有一丝朦胧。

严在溪耳边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

房间内,他站在门前,和坐着的严怀山彼此对望。

“哥……”严在溪的声音在轻微颤抖。

严怀山看着他,淡淡地眨了下眼:“嗯。”

严在溪的手很凉,是海风吹久了。

他身上还有一层很淡的、独属于大海的气味。

严怀山房间里酒气很重。

严在溪垂了下眼皮,看到他桌上见底的酒杯和一旁拿走木塞的酒瓶。

醉酒的严怀山看着与寻常无异,但认真去辨别,能听出说话的声音不那么冰冷。

他看着严在溪,叫道:“小溪。”

“怎么回来了?”严怀山问。

严在溪把门合上,走在地上,触及疼痛与冰冷,他低头缓缓看了一眼,才发觉自己没有穿鞋,脚底在走路时被细小的石子划破,有细微的伤口。

所以他走到严怀山面前的这一小段路,都伴随着鲜血与痛苦。

严在溪没有察觉到,他的喘息声很大,说的话听起来模糊:“今天……是我生日……”

“嗯,”严怀山微微抬起下巴,参加宴会的发胶还留在头上,随着时间,粘力变弱,一绺头发垂下来,遮挡住他右边的眼睛,黑色的小痣在眼尾停着,像条黑色的小虫,舔着他的眼角。

严怀山和他对视,说:“生日快乐。”

“哥,”严在溪清澈的眼睛里有一层水,“我撒谎了,怎么办?”

严怀山耐心地看他,神情很淡。

严在溪继续说着:“我那时候不想要相机的。”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又把颤抖吞下去:“我也不想要画笔和颜料,我不想要嫂子,我不想你成家,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离开我。”

“哥。”

严在溪的眼睛浸满泪水:“我不想你只做我哥。”

严怀山很轻地呼吸,严在溪的脸几乎要贴上他,好像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们共享着一半的血液,共享彼此的呼吸。

严怀山抬起手,粗糙的指腹碰在严在溪的颊畔、拇指轻轻地摩擦他干涩的嘴唇,滑到下巴,五指沿着起伏的颈部下滑,留在他突起的喉结上。

“小溪,”严怀山嗓音变得低沉,眼眸也随着黯下,他喉结滚动,很轻地问:“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做我老婆、做我同生共死的爱人、做我啃噬嘴唇,拉着疯狂做爱的那个人。

严在溪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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