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梦梅闻言,心中计算月事,发觉这月果然没来,心中暗喜,便使唤侍从快些去叫,萧和看着,眨了眨眼,并不说话。
不多时,太医相看把脉,见果然有喜脉,皇后大喜,起身抱陛下。太医顺势看两妃子脉搏,竟皆有喜,于是房中众人皆喜,宫人跪拜,称娘娘万福,萧和坐上座,听得众人报喜,十分疑惑,再三问太医,太医据实上报,陛下默然点头,未能言语。
庄妃年近三旬,一朝有喜,虽然欢乐,到底老成些,见萧和神情不好,急忙屏退侍从,走近蹲下,抚其双手,笑道,“陛下宽心,今我姐妹皆有喜,实是陛下圣恩所致,妾当修书一封,告父此事,他知道了定然大喜,绝不会再为难陛下了。”
皇后闻言,闭目摇头,因屋中无外人,讥笑道,“庄妃年岁不小,怎这样幼稚?你我不过是父兄棋子而已,焉有为棋子而碍大事之理?陛下冷待我们事小,并州侯受委屈事大!陛下便是杀了我等,只要并州侯不发怒……那也是小事。”
萧和闻言,颤抖一下,想到自己从前如何顶撞韩凡,吓得流下泪来,见众妃嫔皆来安慰,萧和垂泪叹气,道,“朕不过送一兄弟归家看望老父,群臣无礼,视朕如小儿,纷纷请辞……如今你们怀了孩子,他们仗着母族还有些指望,朕却是你们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来不日便要被除掉了!”
庄妃和皇后皆得宠,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见他这样,都慌忙安慰。白丽嫔闻言,又见萧和抱女人垂泪,不免冷笑出声,叹道,“好个没出息的陛下,受了委屈便躲在女人裙角下哭,怎不受人欺凌?”
萧和闻言,哽咽道,“你父亲便是燕国的叛贼子,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日后兵士冲进宫中,你便是那带头之人!快些堕了朕那未出世的孩子吧,别妨碍你日后改嫁!”
白丽嫔大怒,将萧和抓起,伸手给他一巴掌,将人推到地上,骂道,“我倒愿意改嫁,父亲非逼我来此,既然来了,王子公主也怀上了,必要争个前程出来,你,你不许再哭哭啼啼的了……要我说,既然百官阻拦,少不得忍耐些时候,忍辱将那并州侯迎回来,日后养出势力,再拔去眼中钉肉中刺,你还是大魏最尊贵的皇帝啊!”
萧和一手摸着被打的脸庞,一手撑着桌边站起来,道,“忍倒是能忍,朕已忍很久了,但他是弑君之人,留着不是早晚被他杀害?”
三女闻言,皆惊讶非常,萧和止住眼泪,将前事一一说明。
原来萧和早知自己是先皇讨好韩凡,托河北美女之体孕育而成,早年两人关系亲厚,萧士睿为自己皇位,依从郎景奎所献之计,宣扬真龙孕子之说,封他做太子也名正言顺,此后日久,韩凡托名铲除燕王,其实暗中勾结党羽,欲取大魏江山,至今二十年,即便先帝百般防范,终被他暗算了去。
“朕虽来路不明,对先帝忠孝之情,比亲子更甚,绝不允许大魏基业落入他人之手!从前,先皇便是联络凉、并两州之兵,加之燕王作壁上观,才得江山,如今那韩凡在朝中暗通内应,有重演旧时故事之念矣!”萧和抹去眼泪,红着眼睛说话。他将手臂放下,脸上赫然一个嫣红掌印,陛下姿容俊俏,泪眼含情,陈说旧事,倒叫三女心生爱恋。
萧和见她们如此,越发意动,眼含热泪,哽咽道,“因此,朕实不想韩凡回宫,若姐姐们能为朕除此恶贼,朕虽万死不能报其一二……”说着,猛地跪了下去。
白丽嫔见状,十分怜爱,走近将人扶起,取手帕为其拭泪,坚定道,“陛下与燕王世子交好,不知真不真?若是真的,妾愿为陛下献计!与其被逼忍辱受罪,不如咱家先召他进京,与他们说和。若他没有篡位之心,陛下亲自游说,他该有些谦卑;若果真不臣……索性送他归西,免得日后受制于人!朝臣问罪,只说暴亡,死都死了,还能如何?”
两妃闻言,大叫不可,无奈萧和十分喜欢,只得随他去了。
三月中旬,天有异变,长安之地,酷热难当,皇帝陛下修书一封送往并州太原,称京中枇杷早熟,甘美异常,请并州侯入宫品鉴。送信使者见了韩凡,暗示其屏退众人,于无人处送上陛下秘信,信中称愿认韩凡为父,韩凡看过,信使即刻将书信撕毁咽下,跪拜告退,韩凡冷笑几声,送他离去。几日后,韩凡果真辞别纽化光,带三百禁军,往京城中去。
十日后,韩凡入宫面圣,皇帝携皇后摆宴席恭候,萧和当众哭泣,指皇后凸起孕腹,称梦见自己告诉先帝喜讯,父皇却训斥其不尊长辈,不配有子,因此心中十分愧疚,如今见了韩凡,还请他常住宫中为宜。韩凡口称不敢,推辞在三,于是萧和叹口气,道,“并州侯陷朕于不孝!”韩凡无法,当夜入宫。
深夜,萧和带李重光入韩凡宫中请罪,为两人说和,主张两人立誓结为异姓父子。韩凡不听,拔剑以对,问萧和何时兑现承诺,杀得李成煜、白纯二人,此言意在使两人离心。皇帝见他神情慌张,分明意在逃跑,无心报仇,料定其必有贪他皇位之心,故把人绑了,叫李重光连夜带人偷回燕国,又让传信,告知燕王好生安歇,以此人性命,表他日后重用燕王的决心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