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是世上最不能接受却又必须被强制接受的痛苦,姜烯以前在这件事上也很固执,不管死者跟他有没有关系,只要他遇上了,就总是会情绪化地替别人难受好久。
可自从他爸妈走后,亲身经历完这些发现可能就是人各有命,死亡到来前谁都不会先一步告知,上一秒还在讲话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没了。
来不及反应,只能接受。
就在他出神的功夫里,董酥白利落地帮他把裸露在外的伤口包扎好,又把各处看得见的淤青上涂上药。抬头见他还看着外面发呆,也往那儿投去了目光。
地上躺着的二十多位死者里,他自然认识那名跟自己合作过很多次的摄影师,从救援人员带着姜烯他们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了。
董酥白手掌攥了拳,心里五味杂陈的就是说不明白是什么情绪。
“别看了。”他安慰地拍了拍姜烯的大腿,站起身准备给他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姜烯缓慢收回视线,想动动手指却发现不管他怎么使劲都动弹不得,这才注意到自己两只手都被纱布包裹的圆滚滚的,跟蟹钳一样。
抬眼看着董酥白欲言又止了半天都没止住:“……哥哥,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董酥白干咳了一声,老实说他也觉得有点。
不仅不方便,看久了还有点好笑。
姜烯这些伤在他眼里是严重的,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来说,确实是个无足轻重的皮外伤。知道不该让医务人员分心,又怕晾在外面容易感染,干脆就自己动手。
他也没想到几卷纱布那么难控制,包来包去都包不完整,无奈之下就趁姜烯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三下五除二给他整个手缠得严严实实。
看到姜烯一脸为难不解的表情,董酥白又忍不住笑了笑。
“还行吧,反正也用不着你干什么。”他拿了个椰蓉包过来,半蹲下来,拆开递到他嘴边,“要不是现在没什么能下的赌注,真该趁你这样跟你玩猜拳,都直接明牌了。”
姜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还不等他为自己伸冤几句,门外就进来一个穿着救援服灰头土脸的人。
“张队长。”
董酥白往旁边挪了点,给他让出个位置。
张队长摘了手套在脸上擦了一把,他看着年纪三十上下,眼里的血丝若隐若现,估计是从接到任务到这里开始就没休息过一次。
“你怎么样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什么事,运气好,都是点皮外伤。”姜烯看他还在喘气,想把马扎让给他,被人按着肩膀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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