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光耀尴尬得不行,狠狠瞪了程惠一眼。就一眼,没敢多瞪。她这男秘书眼神怪吓人的。程惠朝范光耀笑笑,一脸天真无邪,没当回事。范光耀一看她这年纪,比自己闺女都小,一肚子气顿时憋住了没地方撒。“行了,我走了,天下又不是就你一个造纸厂了,我找别的造纸厂去!”范光耀道。程惠好奇地问道卢为民:“还有别的厂有牛皮纸机器吗?也是被机械厂改过的吗?”卢为民顿时得意了:“本省都没有第二套这种机器了,全国也没有第二套被你改过能生产这么厚牛皮纸的机器!”范光耀“范厂长慢点走,我跟您打听个事儿。”程惠道:“你们厂做对联和年画、福字吗?”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根本没有挤兑过他的样子。整得范光耀都不好揪着不放了,好像他多么小气似的。他又坐了回来,不冷不热道:“我们厂只做几款年画和福字,你要?有空就去我们厂拿吧,我还能做主给程厂长匀几张出来。”“你们怎么不做对联?这么大的市场都空白着。”程惠问道。范光耀一脸得意的表情,好像他终于胜了一招:“小姑娘年纪小,阅历少,对联要是想印刷,机器得打版,还是那么大那么长的版,我们厂是没有,也没听说哪家生产出了这种机器。”卢为民顿时看向程惠。缺机器?这个程工会啊!他最近特别关注程惠,然后通过机械厂知道了,程惠和她哥给搪瓷厂做了个新机器,据说领先全国了!他有些激动地要说话,但是一看见范光耀那张脸就想起这些年他怎么坑他的了,顿时画风一转:“程工,你还没有对联?我毛笔字还拿得出手,我给你写几幅,现在就写!福字啥的我都有,不用搭理他!”程惠顿时道:“我不是自己要春联,是我想到个快速简单大量制作春联的方法,卢厂长,你们厂生产红纸吗?坚硬一点的,专门写春联用的。”“有!有的是!”卢为民顿时惊喜了:“库房里好几吨!你要?价钱好商量!”红纸一年最大的销量就在春节前,结果今年上面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让他们生产了很多,却没拉走很多。说是供销社销量都不好,之前的都没卖完,再拉走也是浪费运输费用。可是红纸都做出来了,用的是他们的生产材料,卖不出去上面不给结账,就等于他们造纸厂又没创造经济效益,开会他又得挨批。“多少钱一大张?一共有多少张?”程惠问道。“3分钱一张!还有10万张”卢为民顿时道。程惠其实之前就见过他们生产的红纸,百货大楼就卖,一张的大小能做2副规格正常的春联。她算了算,道:“都给我吧。”根本不讲价。“好嘞!”卢为民站在门口喊道:“杨刚,过来!把红纸都给程厂长装车!现在就送送哪去?”他问道程惠。程惠道:“运到红旗公社食品厂。”“好的好的!”她现在就是说运到京城,卢为民都愿意给她出运费!10万张其实就3000块钱,不是很多。但是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这是他处理了库存,少了个挨批的点!甚至会被表扬!哪个造纸厂年年不剩下点红纸?放到第二年不是糟烂了就是掉色了?只有他们厂没有!得意~范光耀突然凉凉道:“你这厂长当的,手也太松了,那红纸我拿货才1分5一张,你们那公社食品厂就是这么让你干倒闭的吧?”他也打听过程惠,打听的不深,只知道是阿县食品厂下面一个公社食品厂的副厂长。最近还有个新鲜事,这公社食品厂关门了。程惠还没说话,突然眼前一花,卢为民冲了过去:“范光耀!我跟你拼了!”年年占他的便宜就算了,现在竟然拆他的台!办公室不大,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程惠刚捂着肚子要躲,眼前又一花。高远已经闪现到两人身边,一手一个,把两人按住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伤了我厂长。”他觉得程惠在谈公事,不好提私人关系。卢为民和范光耀感受着胳膊上钳子一样的力度,老老实实分开了。“不打架不打架,我们就是聊聊。”范光耀道。卢为民也道:“对,聊聊。”都这么大年纪有头有脸的人了,真打起来,他也觉得丢人,刚才就是一时没忍住。程惠看着高远笑笑,心里无比踏实,继续给范光耀上眼药。
“我知道那红纸不值3分钱,供销社才卖4分钱一张,但是我愿意出3分钱,反正造纸厂赚的钱都是要交给国家的,最后都是国家的,谁赚不是赚?”程惠道。一句话,屋里所有人都震动地看着她。谁赚不是赚?那可不一样。除了卢为民这个傻子,其他人都知道,程惠更知道。但是她愿意让出这个钱让别人赚,让别人上交国家。他们做不到。卢为民感动得,一巴掌拍在范光耀身上:“看看,看看!同样是做人!同样是当厂长!差距怎么这么大!“人家小程愿意把饭放到我碗里来,你却只想从我碗里抢饭!”范光耀一脸无语、我服了的表情。虽然有些佩服程惠的“高尚”,但是他还是觉得她有点傻,她那小破厂早晚让她干倒闭。哦,已经倒闭了!卢为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对程惠道:“那红纸你要做对联?你真有简单的办法大量做对联?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来得及吗?”“来不及的话”他咬牙道:“你再把红纸给我送回来!”退货,更是此时从没有的规矩。他能说出这句话,也是承担了很大风险的,万一挨骂了,影响领导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了。程惠笑道:“完全来得及,我一天能用2万张,几天就用完了,我还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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