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没封号也没家世的公主罢了,要让也该她给我让路。”提及赵楚蕴,苏鸿颇为不屑。
他姑姑是苏贵妃,常伴圣驾左右,圣宠正浓,且诞下公主赵媛芸和皇子赵晓,身后又有他苏家傍身,远比毫无根基的云贵妃贵重得多。
苏鸿根本不把赵楚蕴和她弟弟赵霄放在眼中。
他撩起车帘,懒洋洋道:“大公主出宫真是好大的排场,明明没有封号,竟还能带四位带刀侍卫,真真让我等艳羡呀。”
按照规制,有封号的公主出宫,可以有四位带刀侍卫前行开路,没有封号的,至多只能带两位。
康乐出宫,用的是赵楚蕴的车驾,外人看来,便是赵楚蕴逾矩了。
康乐不愿外人误解,示意从碧撩起帘子,隔着一道雨幕,软声说:“公子误会了,今日出宫匆忙,这才借了长姐车驾,我已有封号,按照规制,也并未逾矩。”
苏鸿闻言一愣,凝神仔细看去,纵使雨幕模糊视线,也能见到一位纤细美丽,娇美动人的小姑娘,探首目光盈盈地看着这边。
水汽氤氲,更衬得她雪肤乌发,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盈盈可爱。
她悬在腕上的红绳铃铛发出轻轻脆响,宛如九天之上的仙乐灵音,引人归神。
苏鸿呼吸一滞,下意识坐直身体整理衣裳,再开口,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柔声问:“是,是我误解了。”
苏柔眼睁睁看着她这个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叔叔转眼变了神态语气,端方雅正地道:“是在下纵容下人,挡了康乐公主车驾,这就让开,恭请康乐公主先行。”
苏府马车避让,康乐先行。
两辆马车交行擦肩时,康乐颔首,柔道一声:“多谢。”
苏鸿怔怔,目光追着那马车行远,才遗憾道:“忘记告知康乐公主我的名字了!”
苏柔没做声,心中道:若是康乐公主知道你是谁,怕是退避三舍都来不及吧。
她看着康乐马车来的方向,凝神思索:“康乐公主并不如何出宫,今日是去了哪里,连落雨都不曾耽误行程。”
苏鸿整日在京中游走,对道路了如指掌,略一思考,便皱眉道:“从这条路走,应当是从韩江府中出来的。”
“韩大人?”苏柔绞紧帕子,心中诧异,更是不愉。
韩江并无父母,也无姊妹,府上更加不会单独接待女眷。连她,都是跟着几位舅舅,才被允许踏进韩府大门。
凭什么这位公主就能轻而易举踏进韩府。
苏鸿更是不悦:“那个韩江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都对他魂牵梦绕的!”
两人一同皱起眉头,看着康乐马车远去的方向。
康乐并不知晓马车里是谁,只当是遇着一个张扬跋扈的路人。
迎春殿上下对康乐雨天出行的事情如临大敌,一回来,就迎着她喝一碗热茶,褪去衣衫在热汤中泡了半个时辰,寝房里燃起银丝碳,然后才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小心伺候着。
康乐睡觉很安静,也不起夜,基本不需要人伺候,但因着白日里淋了雨,从碧不放心,夜里亲自守夜,隔一个时辰便进来看一眼。
好在一夜无事。天边破晓时,从碧熬了一夜,再撑不住,在外间软榻上沉沉睡去。
快到了康乐平日里醒来的时候,迎春殿上下便忙碌起来,伺候洗漱的宫女轻轻推开门,捧着净脸的铜盆和布巾,轻声走了进来。
从碧起身,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撩起帘子走到床边,轻声细语道:“公主,该起身了。”
康乐缩在被子里,微弱叮嘤一声,双眼紧闭,没有动作。
从碧察觉到不对,轻轻掀开被子,便见到康乐脸色通红,呼吸急促。
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高热!
“快!快去请太医!”从碧立刻回身,急声吩咐:“再去打一桶冰冷井水,速速送来!”
“差人去淑华宫,告诉云贵妃和大公主一声。”
“关上窗子,不要让风吹进来。”
“厨房里备好热水和清粥小菜,再准备些开胃解腻的点心……”
迎春殿顿时上下忙作一团,但这样的场景不时出现,所有人倒也没有过分慌乱,众人各司其职,上下井井有条。
太医来的很快,楚贵妃和赵楚蕴不多时也急急忙忙到了,一起守着,焦虑地看着太医诊脉。
撸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一眼就看到康乐手上通红的指印。
云贵妃和赵楚韫知道康乐避雨去了韩江府中,但是不知竟受了伤,立刻皱起眉头。
从碧小声解释缘由,听完赵楚韫神色依然不好,但当前最紧要的事是康乐的病情,便暂时压着不再提及。
“公主身子弱,些微沾染些寒气,便容易感染风寒。身子骨底气弱,症状便也要比常人汹涌些,臣先施针去热,再开副药,公主暂且用着,若是到明日症状还未减轻,臣再更改药方。”
发须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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