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这样烂漫开心着,便总是于心不忍……
爱之深则护之切,那日同顺宁帝议完赵媛芸的事情后,她拦下韩江同他讲明了其中种种,韩江听完了,却依然神色淡淡,亦未曾和康乐疏离分毫。
云贵妃蹙眉柔声道:“韩大人不信神佛,执意同康乐亲近,但自那时,绵绵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现下虽好了些,却是加重了药性缓缓吊着的。”
“韩大人已亲眼见了大佛寺大师们诵经后,绵绵身体好了许多,便是不敬神佛,为着绵绵,也该有些许敬畏。”
她没有再急急追问,而是转而缓缓说起其他,低声道:“不论绵绵和谁成亲,她都是独一无二最尊贵的嫡公主,到她十六生辰还余半年,婚礼嫁妆早已备好,只是——”
云贵妃面上浮现出隐忍的挂念和悲痛,声音里带了哽咽,问韩江:“既你说有法子,那是什么法子,能让我的绵绵往后能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地活着?!”
韩江没有办法。
他不信神佛、不敬神佛,同康乐命格不合,却又霸道地守着她不肯放手,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云贵妃看着他,目光中的恳切却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迎春殿,康乐午睡醒来,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却觉得更加昏昏沉沉,甚至连身上都酸痛起来。
“醒了?”赵楚韫在床边翻书,听到动静,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长姐?”康乐茫然,她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呀,现在什么时辰了呀?”
赵楚韫顿了下,笑着道:“不早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天都快要黑了。”
“哦。”康乐应了一声,倒不是很意外,最近她似乎睡得有些多,经常会这样,便理所应当地犯懒着,没有再起身,只是翻了个身,趴在床沿上,懒洋洋地问:“长姐,你来寻我,是有事吗?”
赵楚韫点了点头,温柔道:“你的公主府已经布置好了。”
“呀!”康乐抬起头,一下子有了精神,眼睛也闪闪发光,很是雀跃高兴的样子,说:“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住进去了啊?!”
昨日她还遗憾着要守着宫门关闭的时候回宫,想着若是在自己的府邸,什么时候回去都没关系,现在竟然就好了。
赵楚韫失笑,安静了片刻,才重新开口道:“公主府是为你出宫居住修建的,但之所以建得这样早,是因为,它还会是你大婚的地方。”
康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起被子盖住半张脸,轻声说:“我知道,我的十六岁生辰快到啦。”
赵楚韫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像是安抚婴孩一样。
她犹豫了片刻,忆起康乐最近身体每况愈下,狠了狠心,开口道:“是,之前遏苦大师交代过了,你需在十六岁生辰前成亲,由你的一步一叩首行至慈宁山殿前,亲手为你再点一盏长明灯,往后此生福禄同担,才能长久。”
“我知道呀。”康乐晃了晃头,笑着道:“长姐还说要他真心喜欢我,拜向慈宁山的每一步才是真诚的。”
她抿了下唇,像说悄悄话似的,凑在赵楚韫耳边,得意道:“现在,他就是很真心、非常真心地喜欢着我呢。”
赵楚韫闭上了眼睛。只有不去看康乐天真快乐的面孔,她才有勇气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们只告诉你了前半句,遏苦大师还有剩下的一句交代——”
“只有命格和你相合的人成为你的夫君才有用。”
康乐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拢着被子,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目光遑遑地看着赵楚韫。
“韩江不是那个人。”
赵楚韫冷静地说。
她握着手,指甲嵌入掌心软肉,她看着康乐惊慌茫然的神情,心中不由地恨极了韩江。
恨他在最初康乐接近的时候没有避开;恨他在康乐示好表明心意的时候没有拒绝;最恨的是,他明明没有任何好办法,却依然放任着同康乐亲近,故意引诱纵容着她,对她予取予求,令她陷得更深!
甚至到了现在都不肯放手!!
康乐抱着被子,安静了许久,再开口,声音不复清越,带着浓浓的沙哑,她低声问:“韩江呢?”
赵楚韫不想她在这个时候还见韩江,便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出宫……”
这时,屏风外却传来一道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些克制的安抚:“我在。”
只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平静的康乐顿时红了眼睛,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接二连三地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锦被。
她泪眼朦胧地盯着屏风后的影子,轻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康乐在此之前,只知道自己十六之前要成亲,再不知道其他。
她骨子里是有些天真和浪漫在的,云贵妃和赵楚韫担心她得知人选已定会生出抗拒,便隐下了这件事情,只是引导着她同宁思明接近,便是不合,也还有楚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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