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见了,心中更是满意,扭头便跟守门小宫女交代:“公主正同宁公子一起用膳呢,不许放人进来打扰!”
屋内,康乐认真地咀嚼着面前的丸子,一个吃完,宁思明便妥贴地又为她夹了一道别的,康乐吃完,看着自己面前的碗不由地轻轻笑着,想了想,脆声问他:“你在家中经常这样吗?”
宁思明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不由地也跟着笑,摇头道:“在家照顾小侄子习惯了。”
说着便放下了公筷,没有再逾矩地布菜。
康乐用筷子颤巍巍地夹起丸子,闻言眼中浮现羡慕,轻声说:“真好。”
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有父母高堂,长兄长嫂,膝下子侄顽皮可爱,三世同堂,便不会觉得冷冷清清的。
宁思明犹豫了一下,知道康乐亲缘有些单薄,便只笑了笑,说:“也有不好,偶尔会闹腾得头痛。”
知道宁思明是体贴她,康乐便也顺着没有深聊,她忽然想起从碧来唤人前宁思明说的话,便抬眼看他,问:“你之前说的韩江的安排,是指什么呀?”
宁思明安静片刻,沉声道:“他安排了人同公主结亲。”
康乐眨了下眼,软声说:“哦,是指这个呀,这个我知道,昨日他同我说过了。”
宁思明见康乐毫无惊讶之色,顿时绷紧了身体,皱起眉头,紧张地问:“他可曾胁迫公主了?”
似乎每个人都对韩江有着这样那样不好的印象,而韩江,确实似乎能当得起别人对他畏惧避让的态度。
“那倒是没有。”康乐老老实实道:“他只是把我的床掰坏了?”
“……嗯?”宁思明面上空白,神色疑惑,他艰难地重复道:“为什么,会把床掰坏?”
康乐解释给他听:“他跟我说了,我不肯同意,还被他气哭了。”
她放下筷子,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皮,说:“现在都还有些红呢。”
宁思明也当真认真地看了看,点头道:“是还有些红。”
“所以呀,我哭的那么可怜,他也不肯改主意,还坚持着。我姐姐还在旁边呢,我也不想同他吵架,那既然他那么坚定,我就点了头,同意了说好呀,他却又脸色很不好,把我床边的雕花木纹掰断了。”
说着,康乐又颤巍巍起夹起了一个蔬菜丸子,认真地咬了一口。
宁思明安静地听完,心中却很是复杂。
怪不得韩江今天一早脸色那么差,如果说之前是做冰雕,今天就是一座冰山,还是会冷冰冰地讽刺刻薄地让人无立足地的会开口说话的危险冰山。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同情韩江,还是心疼哭得很可怜、到现在眼皮还红着的小公主。
其实,宁思明对韩江的方案不能说万分反对,若易地而处,平心而论,他大概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只是对韩江卑劣的心思、为他给康乐挑选的人而感到愤怒……
康乐说她知道,宁思明便下意识地认为韩江也把人选告诉她了,见小公主面上还是那幅不以为意的放松,不由地皱眉提醒:“韩江明知道苏鸿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还能把他往公主身边放?!”
康乐一怔,迷茫确认道:“是苏鸿?”
宁思明也不解:“公主不知道?”
康乐诚实道:“因为我没有问呀。”
宁思明顿时察觉到了不对,他缓了缓,才用艰难地声音问她:“那公主……”
康乐犹豫了一下,看着他,小声道:“因为我没有真的打算和任何人成亲的。”
她放下筷子,坐直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解释道:“心里还喜欢一个人,就不能再和别人成亲,我没有办法这样做的。”
似乎生怕宁思明觉得她骗人,她连忙道:“我没有想要骗人的,我已经告诉过云姨姨和长姐,也同你说了,只是韩江那个样子,让我真的好生气呀,我就想让他也气一气。”
宁思明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握着拳头,才能止住脱口而出的劝解。
此刻,他突然就理解了韩江,小公主这样天真烂漫,把些许的爱视为至高无上的、干净无暇的,愿意朝三暮四,轻飘飘地化成蝶,质本洁来还洁去。
可是他们这些庸俗的世人不成,卑劣又善妒,偏要长久,偏要相守,哪怕用手段,哪怕利用苏鸿,哪怕是强迫,只要能让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公主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是躲入阴影下,也是欢愉的。
可是不行,他做不出逼迫的行为来,所以他不是韩江,也不会成为韩江。
最后,宁思明也只能隐忍颤声地问一句:“能继续活下去,这些也不值得吗?”
康乐顿住了,她轻轻地拍了拍宁思明绷起青筋的手背,难过道:“可是我不想……”
听到她这话,宁思明安静了许久,最后如同赵楚韫一般,宽容温和地沉声道一句:“好。”
他重新拿起公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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