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弟说话可真好笑。”
俞元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又突然噎住,他看着“陆七”继续头也不抬地吃着饭,没再理过他。
吃完过后,季知遥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拂袖走了。
不久过后,俞元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季知遥被跟了一路,实在忍无可忍,便头也不回地捏着一颗石子,打去俞元的脚下,惹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下去。
季知遥垂眸看着俞元有些狼狈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问:“跟着我做什么?”
俞元稳住身形,眨着眼,有些窘迫地说道:“刚才是我鲁莽了,还请陆师兄不要介意。”
季知遥偏过头:“道完歉了那就滚吧。”
俞元闻言一顿,皱眉沉默了一阵,似是在犹豫说辞。
见季知遥转身又欲离开,便急急忙忙走上前去拦住,视线对上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认真道:“我见陆师兄与门中其他人不甚来往,想来你跟他们也许……是不一样的。”
“那你看错了,”季知遥毫不犹豫道,“我除了喜欢一个人待着以外,与他们并无不同。怎么,难道这位师弟与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不同’么?”
俞元一怔,仍然不死心问道:“难道陆师兄也是为了那‘药’而来吗?”
季知遥:“自然。我劝你别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好好在门中做事,总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话音刚落,他又冷笑着补了一句:“你知道以前惹是生非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俞元脸色几番变幻,最后瞪着眼,低声吼道:“你看着地牢中的那些孩子也能这样无动于衷吗?”
“那又怎样?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季知遥平静地看着他面前这个义愤填膺的俞元,抬手推去一边,紧抿着唇,把那句“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别人”给默回了心里。
“要救他们也轮不到你来,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瞥了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的俞元,随口丢下了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了。
时至今日,季知遥仍旧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样把满腹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在一路追杀下活到现在的。
还混进了这个人人各怀鬼胎的莲花门。
他甚至都没被俞元那句戳穿他假身份的话唬住,想也没想就知道是猜的,但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季知遥”,那小子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地跟他争论仁义道德。
好在如今莲花门越发混乱起来,俞元这样破绽百出的伪装即便早就被人看出来,也没什么人有空去理会他。
他倒是想看看,这次俞元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命大。
又几日后,尚是清晨,季知遥走在路上,忽的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闪过。
他目不斜视地继续走着,直到看见那个身影已经快要暴露在院外监视的弟子眼里,咬着牙按下额间快要暴起的青筋,伸手拽着俞元的后领拖进了旁边树丛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俞元诧异的神情,冷冷道:“你再往前走一步,今晚后院抬出去的尸体就是你了。”
俞元一愣,张嘴争辩起来:“那陆师兄又怎么在这儿?”
季知遥冷哼一声,露出手里捏着的木牌:“我就是在这间院子做事的。”
他看着俞元愣神的表情,不再逗留,转身就准备离开,轻声补了一句:“我不清楚你来莲花门是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
季知遥轻笑一声:“但愿你下一次也能这么好运。”
俞元弹身过去,拉住他的衣袖,问道:“这些有人看守的院子里面都在干什么?”
季知遥并未回话,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掌拍开,理着袖子走了。
之后俞元是否收敛,季知遥并不知道,不过却发现霍慈在门中露面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门中原本因新弟子过多而难以管束,闹了有一阵了,如今霍慈忽然频繁露面,虽然并未做什么,却让那些人异样地消停了许多。
久而久之的,便有了几股势力。
一个是老弟子派的,多是在莲花门待了至少半年以上,但仍然是普通弟子,普遍以资历说话。
一个是新弟子派的,多是最近这几个月入门的新人,他们的目的相比老弟子们更庞杂一些,俞元也在其中。
最后一个,是季知遥最为在意的,他们都是霍慈的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高一层的弟子,时常出面管制他们,被另外两派一齐忌惮着,不过也有入门不久的人想试图加入进去。
剩下一些零散的,就是季知遥这样独来独往,规矩本分地做着自己的事,对那些纷争冷眼旁观的。
季知遥看着霍慈那不知何时庞大起来的势力,忽然明白地安排人把它挖出来。
况且前几年里,莲花门一直行事低调,也就是临近武林大会的这几个月里忽然变了。
这几日待在陈一啸的身边,虽说也并未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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