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地撞到了毓璇的右肩,将毓璇挂在右肩的帆布书包撞落在地,书和讲义散落了一地,毓璇也疼得蹲了下来,这个年轻人却连句道歉也没有,就急忙冲进了电梯。
「喂!你没长眼睛啊!撞了人不用道歉啊…」
我一怒之下想揪住这个无礼的年轻人,电梯门却已经即将关上,只在缝隙中瞧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高身影,看不清楚压低帽沿下的那张脸。我只好回头扶起毓璇,并蹲下来捡拾掉落在地上的书和讲义。
当我的手正要碰触到地上的某一份讲义时,讲义上页的一张图片却让我的动作瞬间冻住。那是「台南市古蹟」讲义中的一张图片。
「怎麽回事?」
毓璇见我僵住不动,也蹲了下来凑近问道。
「我想我知道那个羊角图案代表什麽意思了。那个图案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指一个地点。如果是指示地点,那我怀疑与手札的下落有关。」
「那个地点在那里?」
「安平古堡!」
西元一六七四年明永历二十八年
郑经收到当时据有福建一带的靖南王耿jg忠来信,邀约共谋反清。
一年前,清廷研议撤藩,耿jg忠遂与驻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以及驻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共同起兵,爆发了三藩之乱。当时吴三桂就曾遣使前来请郑经会师支援,如今再接到耿jg忠的邀请,郑经於是决定西渡抗清。
亲征的郑经立长子郑克臧为世子以及监国,但因为当时郑克臧年仅十二岁,郑经於是另外任命陈永华为「东宁总制使」,委以台湾政务,令陈永华辅佐郑克臧治理台湾,也要求郑克臧以待师之礼事奉陈永华。十六年前,郑成功北伐前夕,请陈永华辅佐郑经;如今郑经即将西渡,亦请陈永华辅佐郑克臧。可见陈永华在两代延平郡王心目中是何等信任。
郑经自己则率领陈泽、冯锡范、刘国轩与陈绳武等将领,整师西渡。刘国轩相貌雄伟、x怀韬略,只是年轻时怀才不遇,直到经由冯锡范的父亲冯澄世举荐,才得以加入郑成功的军中为将。至於陈绳武则是陈永华的侄子。
起兵前夕,在以宁靖王别号所命名的「一元子园亭」里,郑经今日深夜来访,同行的还有刚被任命为东宁总制使的陈永华。
宁靖王尚未就寝,正在书房里挥毫,这是他每日就寝前的习惯。宁靖王左手抚着他那被赞称为「美髯」的胡须,右手高提着狼毫笔,在纸张上留下他那瘦而苍劲的字t。听闻郑经与陈永华来访,宁靖王立即搁笔起身。
「什麽风把你俩吹来了。」宁靖王说。
郑经与陈永华此时拜访,宁靖王直觉定有要事,收敛起他那与美髯齐名、声若洪钟的大嗓门,低声询问深夜来访的主从两人。
「经有一事相托於二位。」郑经说。
稍早,郑经亲往陈永华府邸,希望陈永华能陪他走一趟宁靖王府,当时陈永华也对郑经的要求感到一头雾水,所以此刻对郑经所托之事亦不知情。
宁靖王与陈永华沉默不言,等待着郑经说明来意。
「两位知道日月之护吧!先王留下用以守护大明的军锱。先王带着它随军东征台湾,台湾平定後先王将其藏放在一个安全的地点,地点的入口就在承天府衙署内的那口古井中。当时知晓此事的人,在先王与马信亡故之後,就只剩下陈泽了,负责搬运的士兵并不知道他们搬的就是日月之护。後来因为郑经做了不肖之事,先王不能谅解,於是下令将通往日月之护埋藏地点的通道以及入口封闭。所幸陈泽已经事先测量出埋藏日月之护的所在地,大大减低了由入口处开挖通道的困难度。」郑经说。
说到这里,郑经自怀中取出了两封锦囊,交给宁靖王与陈永华。
「今郑经即将西渡,且吾子尚皆年幼。除了政事全权委托总制使之外,我还要将日月之护埋藏地点的秘密交由王爷及总制使代为保管。王爷及总制使是郑经最为信任之人,郑经西渡之後如有万一,恳请在吾子克臧继位之後,告知克臧日月之护的埋藏地点。我将这个秘密拆成两部份,分别装在锦囊之中交由两位保管,这两个锦囊合而为一,即可知晓日月之护的埋藏地点。日月之护是中兴大明的重要凭藉,天地会则是反清复明的重要力量,你们一位是大明宗室,一位是天地会总舵主,日月之护交由两位守护是再适当不过了。将来继承延平郡王之位者,必须通过二位的共同认可,才有资格继承日月之护。」郑经说。
宁靖王不等郑经说完话,就拉起郑经的手、潸然泪下,泪水滴落在自己与郑经紧握的双手上。
「你父子二人对大明的忠心,术桂没齿难忘啊!」宁靖王说。
「如此说来,此次西渡,郡王并不打算使用日月之护吗?」陈永华问。
郑经对陈永华的问题并无回答,有些心里的话不方便在宁靖王面前说。
三人结束谈话之後,郑经与陈永华告辞了宁靖王。刚走出王府大门,郑经突然拉住了陈永华的手。
「复甫,陪我走走吧!」郑经说。
陈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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