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平坐在旁边单手翻书,外公递了一支过去。李絮芳见状轻轻啧了声,但没有阻止。其实梁彦平高中就学会抽烟了,只是上大学以后才没刻意避着家人。他父亲觉得无所谓,反正男人嘛,总要应酬,离不开烟酒,可李絮芳总觉得儿子还在念书,学生一个,又不是社会里的老油条,整那套做什么。“干干净净的大学生,都被你们给教坏了。”外公闻言笑说:“他不一定抽得惯。”梁彦平拿起打火机点燃,眉尖微蹙,一口下去确实非常上头,没有滤嘴,烟丝跑了出来。“怎么样,受得了吧?”外公说:“我的第一根烟是你老外公递的,表示他认可我是个成年人了。”梁彦平点点头。李絮芳咋舌:“这就算大人啦?”外公顺势道:“彦平谈朋友没?”“问他,可能偷偷谈了,不告诉我们。”外公轻拍他的肩:“22岁也该谈了,不过千万要注意分寸,可不能随随便便让人家怀孕。”李絮芳憋笑:“就是,我还不想当奶奶。”梁彦平见他们拿自己调侃,没个长辈的正形,不予理会,掐了烟,拿书上楼。李絮芳说:“这孩子平时不让人cao心,给口饭就行。”老李头问:“他胳膊什么时候拆石膏?”“早着呢,下个月复查他自己会去县医院找医生,不用cao心,那么大人了。”老李头说:“那天跟牌友聊天,提起小辈,他们的孙子孙女都在外地打工,没几个上大学的,我说我外孙学建筑,要读五年,他们还笑,只听过大学读四年的。”李絮芳摇摇头:“不止,我和他爸商量过,等大学毕业,再送他出国读研。”老李头默然数秒:“出国啊……费用可不低。”“砸锅卖铁也得供,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还指望他出人头地,给我们争口气。”李絮芳说着拍拍手上的烟丝:“我差不多得走了。”“这么赶?明天再走吧。”“不行,回去一堆事忙。”李絮芳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父亲:“该买的买,不要太省,卫生纸一定要换,我刚才忘记了,彦平肯定用不惯那些草纸。还有啊,冰箱就是用来冰东西的,您倒好,当储物柜,大夏天的不插电,这一个月下来也用不了几度电呀。”老李头笑说:“知道了。我平时不用冰东西嘛。”李絮芳说:“你每天打牌,有没有认识聊得来的老太太?搭伙过日子,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好,一个人多无聊。”老李头说:“哪里无聊,我跟朋友每天都有安排,下棋钓鱼打牌,潇洒得很。”李絮芳心下微叹,拎包起身:“行,您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烟少抽,多吃水果多锻炼,不要一直坐着。”“知道知道。”“别送了,外面太阳毒。”
李絮芳赶班车回省城去。下午老李头照常出门下棋,梁彦平在家午睡,阁楼小房间,木架子床嘎吱作响。他一觉睡到黄昏。睁开眼,幽暗沉沉,屋子里能闻到木料醇厚的气味。梁彦平头昏脑涨,手臂裹着石膏,翻身受制,梦中也十分辛苦,出了一层汗。他起床,单手解开衬衫纽扣,先把健全的右臂解脱出来,再绕到另一边,慢慢从左臂褪下。窗子开着一点点缝隙,有些闷,梁彦平过去将两扇木窗打开,透透气。嘎吱一声,不料对面的窗户也敞着,有个姑娘正趴在窗前吹风。那姑娘眯眼眺望晚霞,手里夹烟,听见动静转眸看过来,稍怔住,大概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半裸的男人,登时错愕,愣愣地与他对视,嘴巴半张。梁彦平倒很镇定。不,与其说镇定,不如说漠视。他面无波澜转身去衣柜拿干净的衬衣换上。那边传来喊声:“姐,你是不是又在抽烟?”叶词回过神,当即把烟头掐进花盆,然后双手扇风,把烟雾扇走:“没有没有!”“下来吃饭。”“哦,好!”她应着,瞥向暗影里背身穿衣的小哥,忍不住多瞄了两眼,啧,身材还挺好。◎(1995)从她身上跨过去◎叶词进厨房拿碗筷,问妹妹叶樱:“李爷爷家来客人了?是谁呀?”叶樱仿佛与世隔绝,竟然反问:“不知道,有人吗?”她们走到堂屋的木桌前,叶词拉开长板凳坐下:“你在家没听见什么动静?”“没有。”叶词语塞。堂屋的吊灯瓦数很高,明晃晃地,电线拉得老长,四方天井外却是愈渐幽深的颜色,天暗下来了。桌上有韭菜煎蛋、平菇炒肉、丝瓜汤。姐妹俩都不怎么会做饭,叶词在外面吃惯了,图方便,但叶樱不愿意出门,暑假在家倒下了几次厨房。“等我从外面打包回来吃吧,做饭太麻烦了。”叶词懒得去菜市场买菜。“不麻烦,我闲着也没事。”叶词听她这样讲,忍不住劝道:“出门走走,晒晒太阳,老在家待着也不行,得活动活动。”叶樱拿勺子舀丝瓜汤,拌进饭里,眼睛也不抬:“出去做什么,让人看笑话么。”≈lt;a href=”≈lt;a href=≈ot;/zuozhe/jiangshi/”≈gt;≈ot; tart=≈ot;_bnk≈ot;≈gt;/zuozhe/jiangshi/”≈gt;≈lt;/a≈gt;僵尸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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