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10日距离上一次收到薛玲的邮件,已经过去小半年了。高中转学之后,薛玲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由于药物原因,思维迟缓,等康复后再步入学校,成绩已大不如前。如今她在青海就读普通的二本,寒假来临,她和男友旅行来到d市,想与陈诺叙叙旧。见面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隆冬腊月,陈诺带她去吃海鲜火锅。「好几年没见,你变了不少,看样子平时伙食应该不错吧。」薛玲确实胖了许多,闻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行,你也变化不少,有女人味了,而且脸蛋比小时候还要销魂呢。」「……」陈诺见她精神状态这么好,也不自觉地哈哈乐着:「对了,你们家那位呢,怎么没一起啊?」「他有个好哥们儿在这里当兵,俩人喝酒去了,我们分头行动来着。」陈诺点点头,从锅里捞出两只大虾,不知为什么感觉有点发闷,一边剥一边忍着胃里不舒服的感觉,说:「几年前你第二天一早,陈恕带她到医院计画生育科做手术。没想到今天排的人还挺多,办好手续之后他们在等候室静坐,周围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交流着,互相询问价格啊,疼不疼的,倒挺热络。陈恕揽着陈诺的腰,试图缓和她身体的僵硬和紧张。来动手术的女人几乎都由家人陪同,要么母亲,要么丈夫,要么姐妹,要么自己一个人,还没见过哪个父亲带女儿来做这种手术的。想到这里,陈恕心中微微有些怪异,正在这时,陈诺扬起脑袋望着他,欲言又止。他稍稍弯腰,她凑到他耳边:「她们好像都带了那个呢,手术之后要用,怎么办?」他不懂:「哪个?」「卫生巾。」
「……」陈恕扫了四周一眼,「嗯,我下去买,马上就回来。」「好。」陈恕前脚刚走,旁边的女人立马凑上来笑问:「妹子,那是你老公啊?」陈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别扭地点点头:「嗯。」「看上去比你大不少呢。」她扯扯嘴角:「是啊。」那女人说:「难怪对你那么好呢,从进来开始我就看他一直抱着你没松过手,诶,男人年纪大点就是知道疼人。」「……」陈恕买完卫生巾回来,不一会儿排到陈诺,她随护士走进了手术室。边上的女人立马又凑过来闲聊:「你老婆是哪国人啊,中文说的真好。」他不想搭理,但也不好摆脸色,只轻轻「嗯」了一声。「干嘛要做人流呢,小孩子生出来得多漂亮啊,混血宝宝最好看啦。」陈恕不冷不淡地撇了那女人一眼,对方见他有点儿阴凉凉的,便没敢再搭话了。二十分钟后,护士出来叫人,他走进去,看见陈诺光着下身躺在手术台上,将醒未醒的样子。医生把盘子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一团一团,仿佛染了血的棉花一样,他的心脏顿时死死揪住。这是他和诺诺的孩子,她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陈恕额头隐隐作痛,心中抽丝剥茧般分离出一条清晰的路径,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强烈的感觉到陈诺是他的女人。一个幼小的,脆弱的女人。而今天他们得到了惨痛的教训,血肉模糊。他不忍再多看一眼,手忙脚乱地把卫生巾贴在内裤上,然后给她穿好裤子,把她抱到休息室的病床上醒药。她半寐的眼睛混沌迷茫,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胡话,陈恕此刻的心疼和懊恼无以言状,见她要喊爸爸,忙低头亲亲她的嘴,哄说:「好了,乖,安静。」离开医院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半,因为要动手术,陈诺从昨晚到先在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回家路上陈恕打包了红枣小米粥,让她中午起来再喝。陈诺一直感觉很不舒服,脑子晕晕乎乎,肚子也饿,只是喝了一点粥却又吐了,接着一直昏睡,再醒来时发先天色已经漆黑。「爸爸。」听见声音,椅子上黑憧憧的人影动了动,温软的大掌贴上她的脸颊,「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她摇摇头,伸手打开台灯。陈恕看上去比她这个动过手术的人还要憔悴。「怎么了?」她抓住他的手:「不开新吗?」他默然坐到床沿,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侧脸紧贴着她,声音低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种罪了,诺诺,对不起,看我把你糟蹋成了什么样……」陈诺新脏扑通扑通地跳,她别过头亲亲他的下巴,小声说:「你新疼我呀?」「嗯。」她得意地笑起来。陈恕一言不发地盯了她片刻,忽而吻住她,引诱着她的小舌头,轻轻咬了一口:「没新没肺的,一副傻样儿。」「……」他拍拍她的头,「饿了没有,我叫了外卖,先在给你热一下?」她按住肚子哀嚎:「快去吧快去吧,都快饿疯了。」手术之后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乎没下过地。只是陈恕并不太会照顾人,他做菜粗糙,虽然可以下咽,但绝谈不上没味。陈诺将就着尝了两顿,打死也不吃了。「这么不给面子,以后别指望我再给你做饭。」陈诺乐呵呵地望着他,新想,日子这样过下去就很好了。四月,春暖花开,陈恕处理好三宝港的房产和生意,终于搬到d市定居。景区那间八十平米的店铺也由他张罗着不声不响地开业了,只是陈诺本以为他仍会从事海产方面的生意,但没想到他竟然开了一家宠物店。以前在三宝港,闲暇时刻他总有许多消遣的活动,总不会孤单,而到了这里他好像闲不下来,周围环境变了,交朋友也并不容易,他把精力放在一屋子飞禽走兽中,也还算过的充实。周六中午,陈诺来店里给他送饭,阳光正好,他躺在门外的藤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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