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彻翻到被夹了树叶的那一页开始读。低沉深厚的男声居然和佛寺的钟声显得十分搭,透着一股沉静安稳。温瑾禾趴在石桌上,侧着头盯着厉君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了这么多天,还没看够?”“王爷比以前更白了,比这孤山寺上的雪还要白。”从昨天醒来后,赵壁就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厉君彻。从温瑾禾半夜做噩梦连夜召集暗卫出城迎他。到后来他昏迷不醒,她不放弃,躲过厉予珩的监视将人带到孤山寺治疗。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厉君彻对温瑾禾充满了疼惜。本来是自已要护着她的,现在却反过来了。赵壁拿着刚刚接到的信站在不远处望着,不忍打扰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只有亲眼见证的人才明白,温瑾禾这段时间为了厉君彻受了多少苦。赵壁转身离开,过一会儿再去,几个月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禅房里的慈念大师站在窗边眼神平淡地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个时辰后,赵壁见温瑾禾离开这才走过来,“王爷,都城传来的信。”这封信是宋致远先是传到百佛寺,再从百佛寺一路送到孤山寺。北狄国只剩下厉予珩一个有用的皇子,文武百官都认为未来登上帝位的一定是他。皇帝开始对厉予珩委以重任,颇有一副锻炼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样子。赵壁神情难看,“军中被安插了不少人,好在卫将军有些能耐,军权没有落入大皇子的手里。”厉君彻放下信,“百佛寺的情况怎么样?”赵壁点头,“王爷放心,满秋,何石还有李管家他们配合默契,没露出任何马脚。”三天后,慈念大师对厉君彻说道:“你的病已经治愈,可以离开了。”厉君彻低首朝着慈念大师拱手:“多谢大师救命之恩。”离开前,慈念大师注视着温瑾禾:“北狄国都城距离朔南城千里之外,老衲的名气应当没那么响亮,施主当初是如何找过来的?”温瑾禾从容地望着慈念大师,“有人传信说孤山寺有一位神医,抱着试试的心态,这才派人过来打听。”慈念大师:“传信之人是?”温瑾禾摇摇头,坦诚回答道:“那人没露面。”“原来如此,施主们下山吧。”慈念大师关上禅房的门,继续回到那张蒲团上坐着,双手合十闭上眼。下山时,周大夫三步一回头。温瑾禾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周大夫摸摸自已的胡子,叹着气摇头,“慈念大师医术高超,常人难以企及,老夫这辈子不知道是否能达到这个高度。”
厉君彻望向周大夫,“若是你想留下来,本王不会阻止。”周大夫满眼丧气,“我和慈念大师说过,可惜他不愿意。”温瑾禾挑眉,出家人无欲无求,甚至不喜见外人,总感觉慈念大师是个有故事的人。孤山高耸入云,佛声响彻云霄,住得时间越长,越有一种洗涤心灵的感觉。可惜温瑾禾,赵壁等人心中有恨,有欲望,完全没有想要摒弃一切出家的意思。马车离开孤山,出发朔南城。“朝中情况越来越不好,难道不应该赶紧回去吗?”温瑾禾神情担忧地望着厉君彻。厉君彻握住温瑾禾的手,“不急于一时,好不容易出来,带你到处看看。”朔南城作为北狄国税收大城之一,不仅风景如画,而且广出才子。朝中不少官员都出身江东。进入朔南城,温瑾禾立刻就察觉到这里和都城的差别。城中无论男女衣着的颜色都非常亮丽,五颜六色。而且女子普遍不戴帷帽,风土人情十分开放。来到朔南城最大的酒楼,温瑾禾将所有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上菜后,厉君彻耐心地挑着鱼刺,将雪白的鱼肉夹到温瑾禾的碗里。温瑾禾几个月来瘦了十几斤,轻得能被风吹走。到孤山寺后稍微好一点,但寺庙吃素,所以一点肉都没长。厉君彻醒来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心疼,比之前更瘦小了。朔南城的菜色和都城完全不一样。讲究精美的摆盘,每样菜的分量都不多。到处都透着一股文人墨客的气息。吃完饭后,厉君彻牵着温瑾禾的手闲逛朔南城的大街小巷。温瑾禾睁大眼,看到熟悉的商铺名,她拉着厉君彻走进去。伙计热情地迎上来。见温瑾禾拿起一面巴掌大的松竹梅纹妆镜立刻说道:“夫人好眼光,这镜子是我们北狄国皇商出品的新货,前些天才刚刚从都城运过来,您看这清晰度,日常带出门真的是很方便。”温瑾禾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商出品的新货,这家商铺是她们的合作方之一,“这个多少银子?”伙计立刻回答:“只要一百两银子。”这样的镜子在都城卖五十两银子,在朔南城翻了整整一倍。“你们掌柜倒是会做生意,五十两银子的东西卖一百两,看样子,生意还不错。”温瑾禾笑着打趣。伙计愣住,小心地问道:“夫人从都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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