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些许刮手、粗糙感——她凝望着刻有名字的铁片,一遍又一遍的检视着上头的刻痕与字母;只要这样,躁动的心便能恢复沉静。自从爷爷离开人世,自己凝望着它的时间似乎变多也变长了。
刮去卡在刻字里的泥土,她轻拉弓弦,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安静的底限下架起箭矢;她试瞄了几回,让自己保持专注,接着就像一匹趴伏於暗处等待猎物的狼,专注的凝望湖面与周遭的空旷处。
安静等待——这是费莉丝蒂接下来最主要的工作。
费莉丝蒂睁开眼,随着吐出的白烟散去,橘红天se完全占据她的视野。
她睡着了!睡了多久?她甩去眼底黏腻,握住被她搁在腿与x腹之间的弓,四周的亮度已经黯淡许多,但天上的云朵似乎也被风雪所扫净;眼前的苍凉变得瑰丽,橘红天霞接着带着灰白的冷杉林,驯鹿湖化为紫蓝,与一旁披着白霜的苔相映。
天se就像是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的nv子,她的脖颈环绕着以冷杉林制成的项链,而驯鹿湖就是项链上最闪耀夺目的宝石。
费莉丝蒂为眼前的美景而屏息;不禁猜想除她以外究竟还有谁见过这样的奇景?大概没有吧?没有什麽人愿意冒生命危险在夜晚待在林子里狩猎;幽暗的森林已足够令人却步,更休提今天是特别的「白夜」。
然而她已经失去一切。对费莉丝蒂而言,先是引领、保护着自己的爷爷,然後是关怀着她,将她视为弟弟的贝菈。
唯一剩下的,大概就只有仍在跳动的心口与鼻息间的起伏,证明她仍存在。
费莉丝蒂怔忡半晌,一时竟忘了自己究竟是为了奇景而呆楞,抑或是为已逝的亲人与无法再见的朋友而悲伤;促使她恢复知觉的是脸颊上残存着凝结的泪,还有因寒风而刺痛、发痒的脸。
她打起jg神,在橘红的天se转成深邃赭红时,费莉丝蒂拉起兜帽的一角遮住脸容,她的专注力随着张开的弓弦与箭尖而打磨得异常锐利。她重新摆妥姿态,竖起耳朵以分辨风声里隐藏的种种讯息。
一开始那细微杂音让她疑惑,但随着风声渐歇,长年所磨练出的敏锐感官也开始明辨空气中的声响;是脚步声。听起来很轻盈,经验告诉她这可能是狼,心中警铃大作,在最快速的空档间找到了靴间的短刀;刀是利用骨头打磨制成的,虽然强韧不足,但锐利有余,足以割开朝她扑来的狼的肚腹。
那声响终於离开萧索林间,变得细细琐碎,就像是踏在刚下仍未结冻的雪花里,费莉丝蒂皱起眉头,试图重新分析这声响;却在指尖碰着身旁的余烬时发出不合时宜的低喊。
她不是被烫着,而是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头雄鹿!那巨大雄壮的鹿角是她从未见过的;牠身材健硕,步伐舒缓而轻盈,彷佛没有任何事物足以动摇牠的闲适,牠高昂的头显示出无b自信;但令费莉丝蒂感到讶异的却是牠的毛se!牠全身通白,毛皮像是正在发亮,洁白得几近闪耀般的银,使地上的雪都相形失se。她找不到词汇以形容这样的毛皮……或许、或许就像是皎洁圆月!
牠背对着她,自顾自的走到湖边低头饮水,过程中没有一丝迟疑。
那身毛皮,多美呀!如果抓了牠,把牠带回去献给镇长……贝菈收到这样的礼物,会很高兴的吧?但,这不是她所等待的幼鹿,而牠高大健壮的身姿彷佛也告诉了她,她是无法杀si这样的动物的。她没有锐利的箭簇,也无其他帮手协助,出手s击这样的目标无疑自找麻烦。
更何况,这样漂亮的动物,伤害牠未免可惜了……费莉丝蒂低头望着手上的弓,在定睛於金属片上时不由得自嘲一笑。这就是她被爷爷念说笨拙的原因——讨厌杀戮与不够果敢的心。
银白的鹿有着极为宽阔的背,背上柔顺的白银鹿毛就像镜子能够反s着天空的赭红;天se变得更加暗沉了些,牠不停啜饮,彷佛是渴极了。费莉丝蒂近乎痴迷的凝望着牠,直到天空中莫名的再度降下雪花。
那雪来得又快又急!一下便夺走她的视线,连覆盖在兜帽下的脸庞都感受到冰冷。她抬头一看,天空清朗无云,在远离yan光的天边甚至带着清澈的淡蓝。
哪来这麽大的风雪?
费莉丝蒂勉强睁开眼睛,雄鹿仍在,不但不因为这场奇异的暴风雪而产生任何退缩,反而像是……十分的自在?
「呜……」这到底是什麽?
「在这个寒冷白夜现身於屋外的孩子啊,你在寻找着什麽吗?」
人的声音?费莉丝蒂感到疑惑极了,先是突如其来的风雪,然後又是一道听起来像男x的声音,不对!这声音……是她所熟悉的。
「我在……寻找着……一头幼鹿!」她举起双臂遮掩,直到最後一个字眼脱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跟那道声音对话了。而且……他知道她是nv孩?
「幼鹿啊……」男人说话的声调里透着玩味;费莉丝蒂在听见这句话後,耳边的风声奇异般的渐歇,原本猛烈扑打在脸颊与身上的雪花也停止了。她睁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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