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从来没有那么冰凉,他脚下一软,瘫坐在案桌旁,他甚至能感觉到玄泽已经从身后紧紧地抱着自己,他的体温连同悔恨和悲伤不断传递给他。
对于玄泽,皇太子不知道应该有怎样的心情,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责怪他、埋怨他,此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皇太子的指尖沾着黑色的墨汁,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刻,落到了画中蒙杺莯的眼眸中央,他的手已经无力垂落,在他低垂的眼瞼下,碧波般的双瞳最后定格的是画中的蒙杺莯,泪水漫出,滑过他的脸颊,滴在唇边,只是他的嘴角再也无法为她牵动了。
玄泽抱着身体开始逐渐冰凉的皇太子跌坐在地,感觉到他已经彻底的远离了自己,他悲痛欲绝,眼泪绝堤涌出,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着嘴,无声的哀嚎。
「怎么了?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现在你已经永远地得到他了,应该高兴才是!」付毓静一直跟在玄泽身后,早就在门外将一切看到眼中,她见皇太子死在玄泽手中,心中暗喜,几乎想迫不及待地去找蒙杺莯,看着她的眼睛,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着:「对了,你每次叫的不就是他的名字吗?趁着他的身体还没冷,干他啊!」
「滚!!!!」玄泽用全身的力气咆哮着,「滚!!!!你给我滚——!!!」
「呵。」付毓静冷哼一声,也懒得理他,转身离开了宰府。
虽然付毓静目睹了一切,但她看不到的是,在宰府高处,一只老鹰大小的蓝色鸟儿正拍打着翅膀,不断将玄泽身上如地狱火焰一般跳跃、挥发的黑气尽数吸走,在它被这股黑气笼罩时,身形也在渐渐变大,最终变得有如信天翁大小。在玄泽抱着皇太子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时,它已经拍打着翅膀飞往了木曜圣殿。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由于珞賁军都在底层发放食粮,这一层已经无人走动,只有街道周围的曜晶石散发着各色光芒。付毓静哼着歌儿往太子府邸走去,她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蒙杺莯面前现身时,在工叫住了她:
「主人。」
「是你啊。」付毓静看着他一张丑脸,好心情顿时少了一半。
「亚大人让我唤你回去。」在工道。
「呵,我现在可没空。」付毓静当然知道亚纳加这个老色鬼叫她是什么事,她冷笑着继续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在工只能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
拐个弯后,已经可以看到太子府邸了,这时她看到珞王只身一人站在街上,正失神地看着里面,他穿着一袭紫袍,和她逃离珞王郡那天穿的一样,在四周曜晶石的照耀下,他比以前更加英姿拔萃,令付毓静一阵心跳加速,她想起傍晚玄泽打断她之前的幻想,暗想老天定是要给她一个更好的选择,于是扭动着腰肢走过去。
「珞王殿下。」付毓静面带娇媚,声音慵柔,用眼神引诱着他。
珞王这才註意到付毓静,他蹙起眉头,问:「你是谁?」他打量着眼前这位身上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混身散发着妖嬈、嫵媚、世故的女子,对她并没有印象,更加没有好感。
珞王吐出的叁个字抽打在付毓静心上,火辣辣地痛,也将她之前的幻想全部一巴掌打散,她突然想起之前玄泽对她说过的一件怪事,当时她还不太相信,以为是玄泽看错,现在看着珞王望向太子府邸的眼神,她才明白。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低声道:「nobody。」
由于她的声音太小,珞王并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更没兴趣知道她在说什么,待付毓静与他擦肩而过后,他继续凝望着太子府邸,却没有进去的打算。
付毓静往前走了十来米,到了一个拐角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跟在她身后的在工道:「你带着迭香吗?」
听了她的话,在工身子微颤,吞吞吐吐地说:「没、没有。」
「少他妈给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婢姬做过什么!!」付毓静厉声喝着。迭香是姬坊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孩,这种奇香只要被女孩闻到,就会混身无力,任人摆布,醒来后记得的只有身体的欢愉。
「主人、我……」在工羞红了脸,垂下头。
「别废话,你现在去把迭香交给珞王,对他说……」她说着俯下身在工耳边如此这般一番。
「这……」听了付毓静的话,在工万分迟疑,也害怕珞王会当街将他斩杀,「主人,没人会相信的。」
「相信我,他会信的。」付毓静冷笑着。
「为什么?」在工不明白了。
「若我是他,我就会信!」付毓静懒得跟他做过多的解释。
在工犹豫了一番,他知道去,可能会被珞王杀,但若是他不去,肯定会被付毓静折磨至死,想到他原先的主人姬坊老板死前的惨状,他就混身发冷,只得硬着头皮往回走。
「珞、珞王殿下。」在工走到太子府邸前,小声唤道。
珞王皱眉打量着眼前这个矮小丑陋的畜兽,刚才他从他身边走过时,并没有註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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