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咄咄逼人?”顾风转到他身前,“我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不管你做什么都支持你,你非要装糊涂,又把我的一片真心放在哪里!”洛清尧先是愕然,随后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最后重复道:“真心?”顾风说完,脸色并不好,他道:“难道要我剖出来给你看不成吗?”洛清尧蹙眉,心狠手辣的指挥使大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眼见硬的不行,想要来软的?更或者是试探出他是装病后以此来要挟他,让他从了?夜司宸还没有折磨够他,就算知道了,夜根本就不会杀他,装病事败,只不过是让夜司宸变本加厉折磨他罢了,这种事情,并不会波及到他的家人和臣民。他已经成为一个人的玩物,难道还要被另一个人威胁,成为另一个人的玩物?成为夜司宸的玩物是迫不得已,顾风是觉得他没办法像夜司宸一样用强,所以来跟他讲真心?他看起来就那么好玩弄吗?一个人被骗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被骗第二次。想到这儿,洛清尧冷笑一声:“别开玩笑了,我跟顾大人之间有真心?顾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所以顾大人也不必再花言巧语。至于陛下那里,顾大人想说尽管去说。”说罢,洛清尧头也不回地向外走。顾风的神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一个没有心的人,一旦长了一点真心,就希望求对方百分之一万的还回来,如果不能百分之一万的还回来,最起码也要同等程度的还回来,现在算什么,一分都没有?洛清尧已经到了门边,顾风猛地一把拽住他。至于拽住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顾风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要拽住他。两个人僵持良久,顾风开口:“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皇城司指挥使顾风,向来没什么好名声。大家当面奉承他畏惧他,背地里骂他心狠手辣催命阎罗,但是顾风不在乎,这些人只要敬他怕他就足够了,但现在他却要从洛清尧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想想就可笑,可就算是可笑他也想问。洛清尧没有回答,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折射出来的不再是初见他时坦诚信任的目光,而是清凌凌的冷漠疏离。“顾大人,请你放开。”洛清尧往回撤手,但是钳住他的手腕越来越紧,腕骨快要被捏断似了的痛,顾风不放,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是那样捏着他,不让他走。“放开!”洛清尧猛地往回一抽手,撕扯间,衣袖间甩落一个轻飘飘的纸包。
顾风眼疾手快接住:“这是什么?”他本来不是十分在意这是什么,但是洛清尧蓦然紧缩的瞳孔没有逃脱他犀利的眼睛——顾风打开纸包,戴上特质的手套,轻轻捻了一点近透明的粉末出来,仔细看,颗粒状的粉末在他指尖隐隐折射出青色的光。救人的药物,顾风认识的不多,但是阴险歹毒的药物他却如数家珍。“坠梦,这是西域特产的令人致幻的毒药,量少,极其珍贵。它不会立刻要人性命,但是却能让人日渐成瘾,一日不食就精神崩溃,最后被下|药之人会在自己构建的幻境中昏睡下去,永不醒来。这种药不会要人性命,太医也查不出来,但是被下|药之人却如同植物人一样,与死了没什么两样”顾风细细碾磨指尖的粉末,看着洛清尧,“你长住宫中,又不与外人联系,怎么手里会有这种歹毒的药物?”顾风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洛清尧出了一身冷汗,顾风揭穿他装病他不怕,那是因为他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倘若顾风把这包药交给夜司宸,那么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怀揣如此阴险歹毒的药物,不管他是不是真有这个心思,在夜司宸看来,他就是居心不良卷土重来伺机而动害他性命。他第一次伤了夜司宸,夜司宸没有波及他的家人和故国,那倘若有第二次呢?以夜司宸狠厉多疑的性格,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身边放一个他觉得想把他搞成植物人的人吗?大概率是狠狠羞辱他一顿后,把他和他的家人一起处死。倘若以后夜司宸时时想起这件事,就会拿他的故国出气……正当洛清尧越想越胆颤心惊之际,顾风收起药包,递给了他:“这东西,你不要带在身上,最好找一个地方防着,用的时候方便取就好了。”洛清尧迟疑地接过药包:“你不去告诉陛下?毕竟这可是大功一件。”“我为陛下做事,是因为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现在他给不了我了。”顾风道,“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吗?”洛清尧看着药包,注视良久,最后他道:“我并不打算用它。”“随你。”顾风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所以我希望你……”洛清尧愿意同他好好说话,他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顾风不是一个扭捏作态的人,他道:“我希望你最起码能同等对我。”“嗯?”洛清尧有点听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很明白。起初,顾风看上他的脸了,想要私自豢养他。那么现在,难道顾风是看上他的灵魂了,想要跟他追求一些什么平等的爱啊什么的吗?想想这也不可能出自一个皇城司指挥使大人的想法,这听起来不是很幼稚可笑吗?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