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落短短几天消瘦的不成样子,似乎风吹一吹就能把他吹跑。他穿了一身黑,站在墓碑前,阔腿裤包裹着他纤瘦的长腿,紫兰在一边给他打伞,这个姿势,已经不知道保持多久了。温屿落把伞往紫兰那边推了推,还没出声,就觉得嗓音干涩的要命:“紫兰,你走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紫兰知道现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还是劝道:“屿宝……你去休息一会吧,三天没合眼了。”温屿落其实还想跟姥姥说会话的,但言语贫瘠,再加上浓浓的愧疚感,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墓碑前的花被雨水打湿,跟他一样可怜。紫兰身高比温屿落低的多,撑伞的右手在微微颤抖。又静默了几秒,温屿落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栽进泥土里。他无神的眸子带着睫毛一起抖动,伸手拿走紫兰手中的黑伞,轻轻道:“走吧。”两人并肩走出墓园,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时顿住了。男人穿着身黑西装,身材伟岸,比温屿落结实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怀里抱着一束菊花,那双眉眼深邃,下属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给他撑伞,挡住了几分他的表情。温屿落冷淡的看着他,紧绷的嘴唇更白了。紫兰一惊:“舟董??你怎么来了?”舟泽羽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反正西装一边的肩膀湿了,他没看紫兰,眼神直勾勾的瞧着温屿落。在医院的时候没注意,现在这么看着,这个oga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他清清嗓子,道:“温……温屿落是吧?你姥姥的事情我听说了。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也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调出来的血袋是从另一个手术室拿出来的,不然我是绝对不会……不会……”舟泽羽结巴了半天,不会后面也没跟出什么话。温屿落烦了,没有血色的小脸疏离冷漠,脖颈的线条消瘦,差点撑不起身上这件黑色大衣。“不会什么?不会乱行使您的权利吗?”舟泽羽看着温屿落的薄唇,差点看呆了。他掩饰的垂下眼睫,说:“是这个意思。”“不见得吧?”“不见得什么?”温屿落犀利道:“纵使你知道那血袋是从别的手术室调出来的又怎么样?别人的命,哪有您外甥的重要?你依旧会仗着你的财力势力,去剥夺普通人的机会。”舟泽羽眉头一皱,两排牙齿碰撞。这小oga,怎么变性了吗?还是那个给他下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人吗?“舟舟……舟董,”紫兰在气氛最凝固的时候站出来,“他现在正是悲痛,您理解一下好吗?”舟泽羽强行压下去不存在的怒火,他倒没多生气,毕竟脸前的美人刚失去亲人,他好歹那么大集团的董事,怎么会那么小气,被说两句就跳脚。
温屿落迈开步子,擦肩而过时,在舟泽羽耳边道:“我此生,最痛恨你们这些人了。”“!”舟泽羽闻声转身,却只看到个纤瘦的背影。他的下属都看不下去了,“什么态度啊,亏得您在这么大雨下等他了半天。”舟泽羽冷哼一声,“走吧,去看看他姥姥。”来之前查过温屿落,知道他的姥姥叫什么,没花费多长时间就找到了温孟的墓地,他把手中的菊花放在她的墓前,轻轻鞠了一躬。“生死有命。抱歉用这种方式相见,或许,我可以照顾您所挂念的人。一路走好。”出租车把两人带到了戚游的别墅,温屿落下了车,总觉得脚下有刀子,不然为什么每走一步都痛如刀割。他熟练的把指纹摁上去,别墅大门敞开。紫兰收起伞,进去后左右乱看,在心里感慨不知道多少遍有钱真好。“屿宝,房子我还没找好,你如果不想住这里……不然先去我家将就两天?”温屿落上了二楼,拿出两个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往里面塞:“不用了。” 拜拜了您温屿落收拾的动作很快,他曾经有多满心欢喜的搬进这里,现在就有多想逃离。别墅那么大,却没多少他的东西,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注定不会成为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不用了?”紫兰一边帮他叠衣服,一边问,“为什么不用了?那你要住哪里去?”温屿落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干净的合同,“我同意调职了。”紫兰把合同看了又看,“你同意了??你要去北城?可你不是说那里人生地不熟……”温屿落顿了顿,“是,但我在研城已经没有亲人了,在哪里定居都是一样的。”“所长给的条件很好,我不去北城,在研城也找不到这样一份好工作了。”紫兰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戚太子”“别提他了。”温屿落厌恶的皱起眉头,把两个箱子扣好站起来。在戚游拒接他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死的透透的。这份感情,早就应该划上一个句号了。“好好!!”紫兰替温屿落开心,这次的事情怕是更坚定他要离开戚游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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