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有没有一种可能,守则上说的工位,其实指的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些?”棕熊大汉疑惑道:“什么意思?”眼镜男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只是迷雾给我们的幻觉。我们的身体其实还在车厢里面。”白领女士道:“不可能,地铁车厢是金属做的,抡上去不是这个手感。”她边说边甩着手里的链条包包,很有经验的样子。“如果是幻觉的话,改变人的认知和五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眼镜男快速分析道,“假设这里还是车厢内部,那么守则上说的工位,对应的就只可能是原本地铁上的座位,而不是其他东西了。”眼镜男说完,拉过求助母女两人的手,快速来到一旁坐下。——坐住了。好像有看不到的东西给予了他们支撑,让他们维持了基本的坐姿,没有一pi股坐到地上。众人一愣。此时距离广播通知的时间只剩不到两分钟。看不到的墙依然阻隔着通往外面工位的道路,而里面的座位——众人忽然想起,地铁里的座位并不多。但下班时间,地铁上的人却很多。迷雾里,人的空间感和时间感是混乱的。一片慌乱之中,有人眼疾手快地坐住了空气,有人判断错误一pi股坐到了地面上,还有更多的人依然挤在过道,面面相觑。“人太多,座位根本不够……”“怎么办?”有人提议:“可以回去后面的车厢!后面人少!”“说得容易,怎么回去?”看不到的墙将两面封闭,而剩下还能通行的地方,却连刚才砸墙最激烈的时候都没有人敢去触碰。因为那里放着两台巨大的钢铁切割机。钢铁传送带往里运行,最里面寒光闪闪的扇叶刀片快速转动,像是野兽的大口,狰狞张开对着众人。“如果眼前真的都是幻觉的话,”眼镜男咽了口唾沫,“这两台切割机,应该就是车厢之间连接的通道。”他的推测不无道理。可问题是,谁敢过去?一个身材瘦猴似的年轻人左顾右盼了一下,眼神闪烁。旁边朋友推了推他,“袁伟,你是系里的短跑高手,不如找准时机去试试?”切割机扇叶转得虽然快,但刀片与刀片之间还是隐约能够看到有约摸一人宽的缝隙,如果抓住时机,说不定还真能窜过去。“而且就算没找准位置,幻觉的话,也有很大概率不会受伤的,是吧?”朋友说着,转头看眼镜男,想要寻求肯定。[这得看迷雾寄体的心情。]系统开口。[想要构建真正完整的领域空间,对于低序列异种还是太勉强了,所以你们的身体才会依然留在车厢里。但是,要在车厢与车厢之间创造出一台真正的切割机阻隔通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了,宿主,你会打架吗?]眼镜男迟疑着,没有立刻回答。朋友着急,又推了袁伟一下。袁伟“呵呵”笑了一声,忽然冲到一个看起来瘦弱娇小的女生面前,一把把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你干什么——!”女生恐惧尖叫。袁伟:“对不住了。没有人不想保命,我也是。”他把拽起来的女孩大力摔到一旁,然后一pi股占据了女孩的座位,不顾女孩愤怒的目光,双臂抱在胸前,一副老子今天就搁这儿坐定了的样子。袁伟的举动就像一个引子,点燃了人们的阴暗想法。——面对危险,明明有近在咫尺的解决方式,又何必非要去闯那个布满刀片的切割机呢?有人开始眼珠转动,搜索着看上去容易欺负的目标对象。有人已经动起手来。透明的空气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着力,力量稍弱的人轻而易举就会被拽起来。一时间,车厢里满是尖叫和怒骂。沈诀这辈子还没怎么打过架,他更擅长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是“覆盖”和“吞噬”。当然,他是会打架的,如果手边有一把刀会更好。可惜的是并没有人上前来骚扰。一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性,明显不在“弱者”的范围内。
[果然,事情终究还是发展成了这样子。]系统老气横秋地叹着气,[迷雾考验人性,而人性却是最经不得考验的东西。事实上,混乱发生得已经比我估计的要晚很多了。动手的人比我想象的也要少。][生活在“伊甸”里的人们,有时候就像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羔羊。羔羊可爱,却也脆弱。]沈诀对“羔羊”这个词不置可否。[对了宿主,]系统说,[能麻烦你碰一下陈书书吗?剧情变了,我想确认一下他现在有没有觉醒异能。]此时座位已经挤满了人,几乎没有间隙可言。偶尔有人被拽了出去,也会瞬间有另一个人坐下来。沈诀和陈书书不可避免挤在了一起。甚至陈书书的西装外套都已经被旁边体重目测180斤的大娘挤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二次元宅男t恤。沈诀:“不是都已经碰着了吗。”语气带着淡淡的嫌弃。[这种程度不算,得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才行。]“想都别想。”沈诀拒绝得毫不留情。系统回想起今天研究院里那摊杯子碎片,迟疑试探道:[莫非您有洁癖?]沈诀:“是对人过敏。”系统又劝了几下没劝动,忍不住嘴贱了起来:[那宿主平时对你伴侣难道也过敏?那你们平时相处的时候岂不是需要戴手套?他会不会嫌弃你?]“呵呵,”沈诀微笑起来,慢条斯理回答:“他不一样。另外,我们平时不仅不戴手套,也……”[停停停!s!对不起,我不该问您这些私人问题的,是我错了。]系统熟练地扇了自己一嘴巴,语气沧桑地道,[宿主,您就碰一下,碰一下,作为报酬,我以后可以给您提供无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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