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游说完,众人才回过味来。“你说盛哥儿有了?”“江盛怀孕了?”七嘴八舌,一时间整个大殿闹哄哄的像是菜市场,除了真心实意担忧弟弟的江少卿,就属珍妃嗓门最大,最意外。“你确定盛家的哥儿怀孕了?”尖锐的问话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好似江盛怀孕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魏游被吼地摸不着头脑,怎么珍妃的反应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珍妃宠爱儿子,见儿子开枝散叶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透露怀孕的消息有魏游自己的考量,两个小崽子不可能一直流落在外,但如今小崽子对尾巴控制,若告诉满朝文武自家美人鱼生了两条小美人鱼出来不得吓死。所以需要事先铺垫,等人鱼变成人类婴儿带回家也能自圆其说。魏游猜测珍妃脸色泛青的原因,抬头发现不仅珍妃,皇帝、大臣们的表情都挺奇怪的。他循着若有似无的视线,皱起眉,忽然,消失的记忆如天雷般滚滚而来。他记起来了。记起这群人表情怪异的原因。因为在知情人眼中,他,原身,目前还是个一不良于行的阉人!江盛怀孕,等于给他偷人了!难怪他透露江盛怀孕这群人神色一言难尽,在他们眼中,他魏游就是个被带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还沾沾自喜的大冤种啊!魏游:……哑口无言,有口难辨,无言以对。珍妃难以置信的语气让原本传闻中的不确定成为了肯定,果不其然,魏游明显察觉暗落落投注在他下半身的视线变多了。“……隐疾早就好了。”魏游嘴角抽搐,冷着脸说道。说完,魏游身上的目光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了。大臣们恍然,不管现在是不是行了,原来以前的魏游是真的那什么不行啊。屏风后,珍妃欲言又止,心里头叫嚣着当场找太医为魏游号脉,诊一诊自家儿子隐疾是否痊愈,但大堂内大臣这么多,若是没好……刚才她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已经有损皇家颜面,断不能再叫人看了笑话。只能稍后再议。皇帝同样心情复杂,但毕竟当了几十年皇帝,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江家哥儿为皇家添福,赏。既然有孕自不能让他独自在外,清泽你且带他回来,朕多派些人手给你。”魏游替江盛谢过皇帝。经过这么一茬,珍妃是待不住了,寻了个由头匆匆找太医去了。大堂内的氛围实在古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五皇子憋了许久差点憋到内伤,话断在江盛疑似没死的消息上不上不下,可大伙似乎接受了魏游没有出海的说辞,没有再深究。五皇子一转头,发现皇子失望和怀疑的眼神,一口血堵在胸口,差点蹦出来当堂作证魏游撒谎。
但他能吗?他不能。说他亲眼所见?他没办法和皇帝解释他为什么去海边,为什么知情不报,为什么佯装魏游在王府去寻他。只能拼命找魏游话种的漏洞:“消失的一只船作何解释?”尴尬的气氛被打断了,原本悄然翻篇的话题被重新挖了出来。对呀,好端端的船怎么会消失,众人又看向魏游。魏游不悦:“五哥说的什么话,本王为何要为一只船做解释,船没了问渔夫才是,怎么没系紧船绳被风浪吹跑了。”来福在魏游这个靠山到场后,胆子也大起来:“殿下,是奴才们找不着王爷着急了,见少了一条船暗自揣度王爷出海去了,实际上并未有人亲眼见到。”亲眼见到的五皇子:“……”感觉自己被中伤。“大胆的奴才,岂有你说话的份。”大臣们站在魏游这边,言五皇子强词夺理,昨夜大风大浪,船被吹跑一只在正常不过,谁说一定是魏游拿的,巧合罢了。五皇子心中暗骂,这群愚人!恰好出去带人的侍卫回来了。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个泛着酸臭味,被侍卫一左一右拖进来。他垂着脑袋没有特别的反应,无人打理的头发交杂在两旁,遮挡住面容,不知是死是活。见到人,五皇子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格外嫌弃,但犯人在路过大皇子跟前时,大皇子抬了一下头。凌乱发丝下,布满痂痕的侧脸一闪而过。这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一张放在人群中也不会给人留下印象的普通到极致的脸。似是察觉到如芒在背的目光,一直垂着头的人脸庞微侧,整张脸清楚地倒映在大皇子的眼帘之中。大皇子瞳孔骤缩。此人……是谁?这根本不是他派出去的人!无人知道大皇子心中如何惊涛骇浪,大殿内,两名侍卫把刺客强压在地面上,杂草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再次覆盖面容。魏游哪管侍卫阻拦,上前就是一脚。刺客被踹翻在地,拼命地咳嗽,口中鲜血溅染在水泥地上,侍卫赶紧拉住发怒的魏游,怕出人命,只是拦得住魏游的身,却拦不住魏游的嘴:“本王定要诛你九族!”显然是被气急了。然而,一旁的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快被魏游这张嘴气死了,审案时面对死气沉沉不愿意开口的犯人最忌讳的就是威胁,越是看不见希望越是撬不开嘴,突破心理防线才是提审关键,结果魏游倒好,直接判个诛九族把后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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