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将我杀了便是。但能不能别伤了我的脸,留我个全尸?阿趠可能还在黄泉路上等着我,看到我毁容会心疼的,我不想他心疼。你可以将我一剑刺死然后放在一辆马车上,让它拉着我去西凉的营地,这也可起到恶心他们的目的。如果他在天有灵,会让马车带我去他下葬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就能团圆了。”齐展眼中的白星竹此刻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正想象着他与太子殿下生同衾死同穴。齐展觉得这人的灵魂好像已经死了。“白将军,你若在意他想看到一如往常意气风发的白将军就去好好洗簌一番,我……送你去见他。”白星竹抬起本是空洞的眼神,望着齐展慢慢露出欣慰的笑容。翌日,齐展刚吃了口饭准备上战场,就听兵士来报说西凉世子前来讨敌骂阵。他不禁一愣,“西凉……世子?”怎么之前没听说过。“管他什么子,看我会会他。”正盔紧甲,取了墙上那把新剑就走了出去。骑着高头大马的展将军本来还一副威严的大将之风,可离对方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不禁正襟危坐,眼睛更是一眨不敢眨的盯着前方骑着黑马的人。此人面如冠玉气宇轩昂,银盔银甲凤眸灼灼。手上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只是松松的握着缰绳,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齐展忍不住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副将提醒。“将军小心!”他才勒住了缰绳,“是我太过想念,所以出现幻觉了吗?这分明就是我的阿岳啊,他怎么会在这里,这……这是大苍和西凉的战场啊!是我的阿岳吗?到底是不是?”他盯得眼睛都疼了,嘴唇颤抖了好几下终于将那两个字出口。“阿岳……”蓝岳礼也是极力忍着,“他瘦了好多,脸上怎么被伤到了?会留疤的吧?胡子拉碴的好像老了好几岁,这是要哭了吗?为什么哭?是想我?还是见到我觉得愧疚?怕了?还是觉得杀我下不去手?呵,舍得叫我名字了?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了吗?还气吗?因为莫莲陷害我的事?心疼吗?我昨晚熬过月初那蚀骨的痛,看到我惨白的脸心不心虚?可是拜你所赐,曾经的全阳之人变成全阴体质,这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不需要给个解释吗?此刻是不是要跪地求饶才对?!”
心里兴师问罪一大通,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给自己弄成这幅死样子?”齐展的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没错,是熟悉的声音,真的久违了。忍不住催马离他更近一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没有你在身边,我自然活的粗糙。所以好想你……在我身边。”那句“好想你”突然撞进了岳礼的耳中,也直接撞在了他的心上。眼睛疼鼻子酸,他懊恼自己怎么如此不争气,对方一句话就将自己弄的险些溃不成军。“想我……留在身边解煞吧?”没错,他就是在乎齐展的生死煞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事,他八百年前就想揪着齐展的衣领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他染上了生死煞?!齐展续满泪的眼睛果然瞪大了。“你说什么?什么解煞?”“还装呐?你之前不是被下了生死煞吗?跟你成亲半年不到,好巧不巧的,本世子昨晚刚刚经历过。”齐展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只觉浑身寒气侵入骨头血液,遍布每个毛孔整个一个透心凉。他瞪大眼睛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让你也染了生死煞?是谁要这样对我,你是我最爱的人啊,是谁敢伤害我的阿岳?!”他已经目眦欲裂,太阳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不知道自己到底惹怒了什么人,在他身上种了生死煞就算了,为何还连累到他的阿岳?他在内心已经将那个人凌迟百遍。再看穆岳礼苍白的小脸儿和无力的身子满心满眼的心疼。“阿岳……对不起,展哥一定会找到那个下生死煞的人将他碎尸万段,到时候就能解了。”蓝岳礼闻言却有些不悦,经过他失眠多次的分析,这下生死煞的很可能就是他的爹爹蓝渊。但究竟为何找到了齐展,他还没想明白,所以等有机会问一问那人才知道。“要是找不到呢?”他依旧冷清清的问道。“展哥终其一生也要找到他!到时候……”“不是有更简单的方法,你陪我睡觉不就行了,我再把煞毒还给你就好了呀。”他倒要看看齐展敢不敢答应。展将军就傻在那了。“睡了……就解了?那我……给你睡!”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反观蓝岳礼这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居然答应了?不怕我再将煞毒传给他?不过怎么像是咬牙说出来的呢?”“你可知我现在的身份?西凉渊亲王长子蓝岳礼啊,大苍的展将军以什么身份跟我睡?嗯?”齐展蹭一把模糊眼睛的泪,他要好好看看他的阿岳,只是不懂为什么他成了西凉的世子爷,成了他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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