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盛姿打了个哈哈,刚准备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就听尚铭状似不经意问到:“若是在京中过年,论蓝可有想好怎么慰劳一下城郊兵马?大娘子既说他们骁勇,那肯定不能薄待。”
挈里听他说话心念又是一动,却仍旧没有头绪,于是不动声色含笑回他:“确实,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最是悍勇,这次跟着我一起来,自然要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容朝的新年是什么样子。”
哈,果然问了!
盛姿心里一乐,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准备好,这样一来,这事可就十拿九稳了!
按说这事不算好猜,但也不算特别难猜。它也和世间所有的事一样,就像雨落之前鸟雀低飞,哪怕隐秘也会有迹可循,只是需要一点想象的勇气和对主事人的了解。
现在既然能确定这事,那这样大的功劳和风波,足够朝廷大换血一次,那她入朝为官也就不再是难于上青天了。
其实女子为官也并不是没有先例,再加上她与启斐的老交情,只要这次的事立了功,那她成为天子近臣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或是说,正因为她是女子,本就根系不稳,容易受到攻讦,自然要牢牢抱紧提拔她的人的大腿,那么天然地,她就会是启斐最忠诚的拥趸。
盛姿一路脑洞开过去,几乎已经能畅享到,多年后自己紫袍加身的,甚至三品以下官员见到她还要下拜的场景。
她可以傲然于朝堂,让所有人仰望,哪怕背后偶尔有人嫉言妒语,当着她的面也还要讨好卖乖。
将来史家文墨里,她不会逊于任何名臣,甚至就因为她是女子,还可以平添三分傲然。
想到这,盛姿眉毛挑了挑,眼角眉梢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半分喜色。
银碳爆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小朵庆功烟花提前燃放,盛姿此刻的心情正如缘路坊华美的厢房,同样暖意融融。
许是她突如其来的兴奋有些掩不住,在想到面前还有两个人收回表情之前,挈里就已经投来了带着深思的一瞥。
盛姿连忙敛起所有喜色,但挈里岂是易与之辈,他看盛姿即刻淡然,心头疑色又添了一些,今天这聚会,似乎并不像盛大娘子所讲得那么简单呢。
他想了想,谦虚含笑问尚铭:“我对容朝不太熟悉,节日更是知之甚少,驸马既然提起,可有什么建议,能让我带的人也可以感受一下大容的新年氛围。”
盛姿暗道不妙,但尚铭不知她想,只觉得这是个可以拉拢挈里的绝妙机会,眼珠一转,谦笑答道:“往年长安兵营就有犒劳军队的惯例,我也和他们很相熟,您说的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说起来恐怕不能一时道尽,既然论蓝不嫌弃,不如哪日我邀您上门相商此事。”
这话正合挈里心意,他长长地点了一个头,含笑应下此事。
他两个一拍即合,盛姿却是听得头皮发麻。
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出尚铭这货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在这里就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和军队熟悉,还邀他去家里!
盛姿气炸。有什么事你不能回去的时候私下和他说,非要现在提一嘴,你和他朝宰相私聚,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什么其他心思,还是想考验她装蠢的演技!
尤其她哪有什么演技!掀桌!
本来盛姿是想着,要仔细筹划一下如何把这事让启斐知道,才能让自己最大程度得利。所以回去之后就多邀挈里去周济朝那,让尚铭没机会私下见他,好拖延几天。
现在可好,他两个一私聚,她又没理由阻拦,那她猜出来尚铭要干什么的事肯定瞒不过挈里去,到时候他们为了事情不暴露,肯定留不得她,她也只好一回去就通知阿耶等人,先发制人。
这不全乱了嘛!
盛姿一番心思没表在脸上,桌上只有闲言两语。
尚铭忽然面色微变,手捂上小腹,向二人抱歉道:“你们先聊,我先去行圊(上厕所)。”说罢起身出去了。
二人自然无甚异议。
待尚铭出去,挈里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盛姿试探道:“娘子对某说,曾与尚驸马私许三生,因为赐婚新声代故,所以恩断义绝,但如今看起来似乎不太像呢。”
尚铭虽然不太喜盛姿,但大概也并不像盛姿所说是因为情绝,他虽然没有喜爱过什么人再交恶,但这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那分明是话不投机才对。
这其中定有隐匿!
盛姿心里本就因为他二人刚才的约定烦闷,听到这话更是添恼。
但挈里已经察觉端倪,不好在这点上强辩,让他探出更多,于是面无表情地抬眼瞅他,不答反问:“其实我也不知道,论蓝明明对大容种种了解甚深,为何要故作不懂,论蓝可否解惑?”
挈里亦是沉默,这小娘子,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不过也不急,等他来日见了尚铭,今日隐匿之事自然也就清楚了。
盛姿不再看他,约摸过了两三息,只听挈里也起身说要出去一下。
盛姿颔首,目送着挈里出去的背影,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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