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又转头含着泪,无助地望着兰芷,“娘娘,事到如今,咱们就招了吧。”兰芷被她的骚cao作惊住了,内心只有无语两个字。惠妃望着脚下的兰芷,眼中露出些微不可查的狠意,“证据确凿,杖责五十,终身幽禁。”立在旁边的张荦一骨碌跪了下来,“惠妃娘娘饶命,主子体弱,哪受得了五十仗刑。”他跪着上前欲抢下行刑太监手里的竹板,被太监一脚踢开,“哪里来的狗杂碎,滚开!”张荦瘦削,挨了老太监一脚,像个瘪了气的球在地上滚了一圈,飞出去老远。他一手勉力支地,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了起来,忙又上前攀扯老太监的腿,只摸到点裤脚,又被老太监猛踹了两下,仰倒在地。兰芷怔住了,眼看着张荦像个球般被人踢来踹去。前世的张荦在此时虽也为她求了情,但不曾这般撒泼卖力,何况当时她对张荦照顾有加,教他读书认字,如今她对张荦没什么好脸色,他怎么反倒好像对她更加尽心了?老太监高高举起又厚又宽的竹板,咬着牙用力往兰芷后背上抡。耳边竹板在空中迅猛划落的风声越来越近,兰芷一咬牙,身上却意外地没感觉到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并不怎么宽阔的怀抱。张荦正护在兰芷的背上,将她半拢在怀里。“呼——”地一声,竹板又一次落下,那个瘦削的身子越来越受不住,几乎无力地贴在兰芷背上。一次又一次,终于,她背上的人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嘴里却还闷哼着不发出任何一声求饶。“住手!”兰芷红着眼吼道。-------------------------------------注1:五福捧寿鞋,出自《宫女谈往录》,旧时宫廷位高受宠的宫女才能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小宫女兰芷又是怒吼又是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板子一次次落到张荦身上。她对上惠妃锐利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三年前,腊月初十,皇上歇在永宁宫……”“好了!”惠妃一声令下,打断了兰芷的话,行刑的太监也住了手。板子终于停下,张荦像个松了劲儿的弹簧,瘫倒在地,直喘着粗气。他蓝灰的外衣被血浸染成了黑色,白皙的小脸渗满了细密的汗珠。惠妃望向兰芷,“跟本宫过来。”满院的宫人随即散了,琴姑领着兰芷入了静室,并仔细关好门。静室内。惠妃端坐上首,捻着青瓷茶盖,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茶,“兰才人有话要对本宫说?”兰芷跪在地上,钳口不言。惠妃斜了她一眼,将茶杯重重掷在金丝楠木案上,“三年了,你以为一直不开口,本宫就拿你没法子?”兰芷淡淡道:“妾身若真开了口,便活不成了。”“从前见你唯唯诺诺,不多话,想不到是个聪明的。”惠妃轻笑了一下,转而又眼露凶色,“但与本宫作对,你以为你很聪明?”“妾身不敢与娘娘作对。自保而已,妾身若有丝毫闪失,自然有人会将娘娘想要的东西,呈给皇上。”“你父亲将你送给同宗的蓝氏,与你断了亲,母亲早几年病故,也无姊妹兄弟,你确实无牵无挂。本宫拿捏不住你的软肋,所以你便自以为是地拿捏本宫的软肋?”“妾身不敢,今日之事妾身真的不知情。”琴姑讽道:“迎春都被抓现行了,兰才人还狡辩?幸亏奴婢阻止及时,这件事若真惊动了湘王,就不是杖刑这么简单了!”兰芷嘴角上扬,讽笑一声,“是吗?你们为何这么怕湘王见我?是怕湘王知道什么吗?”“你——!”琴姑气得直跺脚,上前对这不饶人的小嘴就要下手。兰芷不躲不让,反倒扬着脸,“我好歹也是皇上的才人,打狗要看主人,姑姑,要以下犯上吗?”从前兰芷不过是琴姑手底下的一个小宫女,琴姑稍有不快,动辄打骂,早就习惯了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被她回怼,心中气闷不已。琴姑到底是宫里的老人,知道奴才再得宠,也都是主子的奴才,如今的兰才人,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随便动手的。同时,她也深谙一个道理,狐假虎威。琴姑暂压下心中的憋闷,看向惠妃,以为会得到默许她动手的目光。谁知惠妃并未看她,而是从座位上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兰芷,纤纤玉指勾起她圆糯的下巴,“你以为本宫真的相信,有人会保你?命如草芥的蝼蚁而已。”兰芷对上惠妃锐利的眸,“捏死一只蝼蚁十分容易,因为蝼蚁死不足惜,可是娘娘不一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娘娘若不信,大可一试。”惠妃拍了拍眼前这张稚嫩的脸,勾起唇角,“你很有勇气,本宫已经许久未见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了。看来当初,本宫饶你一回,做得对。”“饶我?”“不然你一个小宫女,觊觎本宫的儿子,能活到现在?”“娘娘将皇上灌醉,将我送上龙床,不过是为了断湘王的念想,叫湘王以为,我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话音未落,门外有了些窸窣的声响,下一瞬,门就被人推开了。湘王祁溯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惠妃。琴姑一脸惊慌,忙问道:“王爷不是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方才,祁溯来永宁宫陪惠妃用晚膳,迎春鬼鬼祟祟躲在屋内的帘幔后面,打量祁溯,被琴姑抓个正着,发现了她攥在手中的发簪和字笺。迎春胆小,被琴姑随便套了两句话,就都招了。琴姑忙悄悄告诉了惠妃,两人不动声色地将祁溯送出宫,便来后院处置兰芷。祁溯缓缓走到惠妃面前,愤愤道:“儿臣到宫门口,上了马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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