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让你送的东西,送了吗?”迎春冷不丁被问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当天夜里就送了。”“嗯。”兰芷嘴上应着话,心思却早就随着那个黯淡离开的背影飘飞。刚才看着,好像是长合结痂,也基本消肿了。没隔两日,皇帝又召幸了兰才人。坠兔隐云,天沉星稀。兰芷听到外头轿辇来了,准备朝院外走。靛蓝褂子的小太监提着一盏橘红小灯,紧随其后。刚行了两步,兰芷顿足,“怎么是你?”张荦矮身回话:“喜来病了,奴才替他。”“喜来病了?”兰芷语带怀疑,明明她白天还见这猴崽子活蹦乱跳的。张荦瞟了兰芷一眼,只见她眼中含光,强硬而持疑地盯着自己。他只得吞吞吐吐地实话实说,“奴才……奴才使了些银两,让他装病。”“哪儿来的银两?”“月例。”“你倒是大手大脚,就那几钱月例,也不花在该花的地方。”兰芷没好气地转身朝前走,“我用不着你跟着。”夜晚路黑,张荦忙提灯追上去,“奴才……担心。”他后两字个没底气地矮了下去,还是被兰芷听到了。她脚下一滞,没有转身回头,却怎么也走不下去。张荦也驻足停住,静静站在她身后,橘红色的灯照亮了青石小路,将兰芷整个人笼在温煦的光里。“胆子越来越大了。”兰芷嘴上嗔怪,却拒绝不了这照亮前路的橘红小灯,由张荦跟着,缓步朝前走。张荦挨了句骂,心中却莫名其妙觉得暖乎乎的。大概打是亲骂是爱,主子愿意骂他,是将他当自己人。说他胆子太大,是要提醒他,在宫里小心谨慎地做事。他又开始自我攻略。他行事鲁莽,给主子招致麻烦,被调去惠妃的厨房,或许主子这段时间对他刻薄色厉,是想要点拨他,保持距离不要惹惠妃怀疑。主子难道是在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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