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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奴婢伺候您更衣。”

卫庄点点头,“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两个小姑娘感激的对视一眼,放下衣服如蒙大赦般迅速退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房间内一片寂静。

卫庄缓缓起身,脱下自己的大麾,拿起桌案上的衣服走到赤练方才化妆的梳妆台前,他把衣服放在矮凳上,抬手准备解开衣领上的盘扣。

然后,他看着镜子里映出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剑圣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师哥好威风啊………”

盖聂笼上师弟手,顺着解开卫庄的领口衣襟袖口,“小庄,我来吧。”

他的动作又慢又温柔,用自己的手一点点丈量着师弟现在的身形,最后他低头埋在师弟颈上,双手穿过卫庄的腋下,在他腹间收紧,这是一个错过了十几年的拥抱。

卫庄看着铜镜中两人紧贴的身形,心下惨然,早知如此,不若当初未相识。他闭上眼,感到温热的液体慢慢浸透自己的衣领,渗入自己的骨髓心脏。

半晌,卫庄拉起盖聂的手,放在自己的腕上,感觉到他收紧的力道,“师哥,你会陪我到最后的,对吗。”

“对,”盖聂声音怆然,“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卫庄挑眉,“那么现在,能帮我换一下衣服么?师哥?”

“好”。

通往二楼的楼梯半层,泪流满面的赤练挤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日头高悬,锣鼓鞭炮声震天,远远的,只见一大片白云快速向这边飘来,近了才发现那竟是一群结阵的白鸟,随着一声清亮的鸟鸣,片片红色花瓣从天空飘落,在风中打着旋,纷扬着落在众人肩头。

赤练低着头,跟着张良的脚步稳稳走过这原也是她最熟悉的路,故人早已归于黄土,故国不堪回首。

视线内飘进几瓣花朵,她思绪渐起,忆起曾经有人在花树下教她练剑,那人引导她走出最黑暗最绝望的世界,后来,他的喜怒就是自己的喜怒,他的愿望就是自己的愿望。然而那人却如同高天孤月,可望而不可及,无论怎么去接近,自己终也走不进去他的世界。

前面张良慢下脚步,赤练了然的笑了笑,抬脚踩过那花瓣,她扶起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拍了拍她身上的血污,给她整理了裙裾,默默的说了声再见。

张良牵着她的手一起叩拜天地,又牵着她跨进室内面对两人皆不存在的高堂。

观礼的众人围在门口窗前,却发现那空座旁侧身立着一个着赭衣的银发之人,那长发被束起垂在背后,细看面目,竟是卫庄,只是没想到褪去一身戾气,他竟是这样的好容貌,也对,旧韩如今也就只余下他们流沙这点子人了。

许是流沙主人既往凶名赫赫太过深入人心,一时间竟无人有胆子起哄。

于是流沙中那个美貌少年的一声“二拜高堂”便显得分外突兀。

“哈哈哈哈”不知是谁笑出了声,然后这笑声越来越多,终至哄堂。

卫庄神色不改,淡淡的看着二人俯身跪拜,银瞳中闪着一丝欣慰,他上前一步扶二人起身,“在下作为韩非至交好友,今日之礼由我代执,想来依他性格,也必会同意我此番行事。”他接过二人捧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盼你们往后携手同行,风雨同舟,不离不弃。这是我,也会是韩非,最希望看到的事。”

盖聂远远的离于人群,他神色平静,仿佛周遭于他无关。他与师弟理念相悖了十余年,如今理想中的的长治久安已见雏形,不想历尽千帆,曾以为会孤寂一人的精神和灵魂也回归原处,他盯着师弟出神,总归还有时间。

张良一轮轮的被敬了太多的酒,他撑不住的躲到卫庄身边去。

鬼谷纵横独坐一桌,曾有人试图上前敬酒也被二人间诡异的气氛吓退了去。

张良向来胆大包天,饮了酒就更甚,他揽上卫庄的肩膀,另一手就去抢他手中的茶,只不想中途就被另一旁老神在在的剑圣大人抬手不着痕迹的格了过去。

剑圣大人一手拂掉张良搭在师弟肩头的手臂,一手接过师弟手中的杯子放在自己手边,提起茶壶给自己水杯蓄上茶水递给师弟“小庄,喝热水。”

张良目瞪口呆,好半晌,他给盖聂抱了抱拳“不愧是剑圣,在下佩服。”

“好说。”盖聂一边继续给师弟布菜,一边把茶壶递给张良,“先生自便。”

“剑圣大人过河拆桥的本领世所罕见。”张良凉丝丝道,“还没怎么样呢,这就把在下抛过墙了……”

卫庄放下筷子斜了张良一眼,“子房,聪明如你自然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张良手指二人,“你”了半天憋出一句“在下算是长见识了,你们鬼谷就是仗着人多!!”

卫庄勾起嘴角“我要是你,早就闭嘴了。”

张良又看了看盖聂,剑圣依旧神色淡淡,八风不动,然而张良却在他盯着卫庄的眼神中看到了隐藏极深的滔天的焰火。看来不管多么无欲求的人,也总归有他的求而不得。

“卫庄兄”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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