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硬着头皮躬身行礼道:“皇上,安王殿下,葛大人,那……布料的事?贫僧恳请皇上做主,这批布料只是寺里帮人寄卖的,晋平寺实在是赔不起。”
葛经义这才想起正事。
刚才被安王独特的爱好给搞偏了,竟然把正事给忘了,赶紧转回来。
既然安王昨日去了鸡鸣村,晋平寺的那个“安王”就是假冒的,他正想问一问冒牌安王的细节,便听安王拍着胸口,财大气粗地说:“哎呀,惠清,不就几千吊钱吗?本王今天高兴,帮你将账平了,你去本王府上取。”
唐诗被他的豪横给震惊了。
【好家伙,还真有千金难买我高兴这种事。】
【我现在投胎去安王府还来得及吗?】
对外人都这么阔绰,那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子女必定是更大方了。而且安王府还人口简单,又有钱有地位,岂不是神仙日子。
又被表扬,安王得意地扬起了眉。
天衡帝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他最近的赏赐还少吗?
一日三餐,顿顿都是好的,茶水糕点一样不落,她稀奇海鲜,他就让御膳房留着。布料皮草也找理由赏过了。
衣食都是顶顶好的,莫不是想来点珠宝首饰?
也不是不可以。
葛经义也被安王的大手笔吓了一跳。要知道他这样的朝廷大员一年零零总总的收入加起来也不到两千吊钱,这可是要养家中几十口人,还有各种人情往来。
这么一笔钱,安王说掏就掏,真是太阔绰了。
只有惠清大大地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安王改变了主意,对他们晋平寺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
眼瞧着两人就要愉快地将这事给拍板定下来了,葛经义连忙出声阻止:“不行,安王殿下,既然不是你下令发的布,这笔钱就不能由你出。”
安王不痛快了:“我乐意出。葛尚书,你拉本王进宫,不就是想让本王掏钱吗?如今本王掏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葛经义哭笑不得:“王爷,那不一样。先前是微臣没调查清楚,误以为王爷去了晋平寺买下这匹布要发给寺里的乞儿们。但现在既已查明昨日王爷是去了鸡鸣村,那说明晋平寺中那人是个冒牌货。”
“此人扮作王爷,惠清大师和寺里的沙弥、香客,如此多人都没认出来,说明此人不止是容貌,言行举止恐也与王爷极为相似。”
“但这天底下,容貌是天生的无法改变,或许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仪态举止气度断然没有天然就一样的人。这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惠清大师和一众香客都骗过去,必是经过了周密详细的计划,甚至早早便盯上了王爷,了解过王爷的喜好,甚至还在学习模仿王爷说话的口吻、动作。”
“王爷真的要让这样一个心怀叵测之人逍遥法外,继续利用王爷的身份坑蒙拐骗吗?”
葛经义是会说话的,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
他若是继续提什么银子的事,依安王现在的兴奋劲儿和挥金如土的豪气,断然不会在意,但被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四处招摇撞骗,那就不行了。
安王很是气恼:“葛大人,你说得有道理,是要把这个敢冒充本王的骗子给揪出来。”
葛经义松了口气,向惠清说明了情况:“惠清大师,经查证,安王殿下昨日去了鸡鸣村,并不曾去晋平寺。晋平寺那人应该是冒充安王的骗子。你还记得对方的穿衣打扮和长相特征吗?”
“原来如此,贫僧就说安王殿下一向乐善好施讲信义,怎会不认账。原来是贫僧误会了安王殿下,在这里贫僧向安王殿下赔罪。”惠清向安王行了一礼,态度诚恳。
然后才跟葛经义说起了昨日的情况:“那人跟安王身高差不多,瘦瘦的,戴了一顶灰色的羔羊搭耳帽,只露出了半张脸,很像安王殿下。穿了一件青紫祥云麒麟袍,说话的语气神态与安王殿下平日差不多。”
葛经义还没开口,安王先炸了:“本王就有一顶灰色羔羊搭耳帽和一件青紫祥云麒麟袍,本王前阵子还穿过。”
这番话无疑是证实了葛经义的猜测。
敢在天子脚下,冒充王爷,坑蒙拐骗,而且一骗就是上千匹布料,这样的人不可谓不大胆,也必定不是第一次了。
葛经义眉毛挤在一起:“皇上,王爷,此人必是惯犯,背后应该还有一个团伙,长期行骗。他们对安王的言行和习惯如此了解,必定是接触过又或是见过安王殿下,更甚者安王身边就有他们的人。这支队伍里肯定有京城本地人氏。”
“昨日晋平寺突然一下子涌入了几百个乞儿,应该也是他们的手笔。现在我们对这群人的身份来历甚至是长相都完全不知,无从找起,最好的办法便是从这些乞儿入手,他们一定与这些人有过接触,必然知道一些信息。”
“此外,还可查查京城内外的旧案,有没有类似的诈骗案,兴许也能寻到一些线索。”
唐诗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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